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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莽握住我的手腕。“不要担心,我同他一道去。”
云荒蹙眉道:“不必了,你去反倒不便。”
青莽微微笑道:“我去,她便安心些。”
诚然,云荒一人下去我是不放心的。但若叫青莽一道下去,我是愈发不放心。眼前的两个人,一玄一白,皆是美得如同从画中走出来。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颇有相得益彰的妙处。一个愈发的超拔,一个愈发的温润。我忽然心安了一些。
“嗯,你便陪他去吧。”
他们各自御风飞向峡谷深处。金色的脉流触及人息,翻涌如沸腾一般。身旁的人忽然惊呼:“不好!”潜藏在命相中的墨流如蛇一般飞游而出,笔直向两个人袭去。飞向青莽的墨流,仿佛感知到什么,调头袭向云荒。我不假思索,柄着纸扇御风前去解救云荒。
乌骨纸扇承云荒半身灵力,招来的神风顷刻摧毁数百条戾气。云荒气定神闲地站在半空,笑道:“你怎么急赶来做什么?就确定我胜不了它们吗?”
我默默思索一番,仿佛自己是心急了些。“戾气袭来时,我分明感受到了一份摧枯拉朽的杀伐之气,这些戾气并非看上去的那样不堪一击。”
他略略凝重道:“只有你感受到的戾气?”
“我想是的。”
“我怕……”他想说些什么,却又及时地戛然而止。
“云荒,你猜到了什么?”
他望着我,歉然说道:“唯有你能感知的戾气,则必然与九尾毁天灭地的怨戾旗鼓相当。命相是世上至纯至净之物,如今怨戾之气混入命相,恐怕是有极为惨重的灾难要发生。”
“很严重吗?”
“嗯。”他严肃道,“命相,是九州运势的一个预示。从方才的情况来看,近几年内在静水镇当有堪与‘灭世之灾’比肩的灾难发生。”他叹息一声,苦笑着道,“我原本以为静水是最后一站,我当有一阵空闲在此处稍住几天。眼下看来,我须得尽早赶回都邑了。”
我宽慰他。“事态紧急,当以九州天下为先。待你将此事处理妥当了,再来静水小住也不晚。”
“不晚吗?”
“嗯,不晚。”
“那,你等我?”
“嗯,等你。”
他弯起嘴角,笑得轻柔。
张青莽一直静默地站在我们身后。倘若那时我抓一抓他的袖子,便能知道他那玄色的衣袖被鲜血洇得湿透。
作者有话要说:
☆、情定
卢侃给云荒办了个盛大的饯别宴会。本着盛宴必有美食的心态,晴炎抓着我的胳膊磨蹭了半个时辰,方曲折委婉地吐露了他要去饯别宴上大吃一顿的意图。
我敛着眸思忖。“带你去吧,不是不可以。只是你性子急,说话不经思考,吃相又极是难看。倒时候闹出笑话,叫静水镇的仙者知道所谓的晴炎仙者是这样的人,我怕你到时在这里留不下去。”
晴炎拍拍胸脯,一脸的正气浩然:“不会的,绝对不会!”
“是啊。”容澈挑眉低笑,“你太低估他的脸皮厚度了。”
晴炎又被惹得气急。我朝四周望了一望,疑惑道:“青莽呢?怎么不见他人?”
“不知道,一早开始就没见他。”
“莫不是犯病了?”
“不会吧。我看他挺生龙活虎的!昨天你们回来,他还洗了个澡,顺带将衣服洗了个干净。”
“洗澡?”那时我忙着给云荒备些东西,不曾留意到。
“嗯!”晴炎满脸新奇地点头,“仿佛是用花瓣泡的澡。洗完了,水都被浸得红润润的!”
“呵……怎么感觉……”
“有些娘娘腔。”容澈一锤定音。
“嗯……许是身体不好,总有些怪癖,需要补偿一下精神。”
容澈撇嘴,似笑非笑的模样。他仿佛憋着什么话没说,我懒得去猜,便招呼晴炎道:“走!去晚了,好东西都让别人吃光了!”
晴炎很郁结!怎么说好的盛宴,就变成一场瓜果品尝大会了呢?两个时辰的宴会,统共只上了四菜一汤,其余便是各类花花绿绿的瓜果。卢侃提着只酒坛,献宝似的呈了上去。盈袖立即倒上,云荒浅尝一口,赞许道:“嗯,确是一坛上好的海棠酒。”
“尊上明鉴,这是静水最好的酿酒师,采集最好的海棠果酿造的酒。”
云荒眸光流转,翩然落在我的方向。“倘若技艺精湛,便是寻常果实,亦可酿成千金佳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