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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最差的。我真为幺女的学业感到发愁,像她这样的笨脑子又怎么能跟常先生学歌呢?“
“就是嘛,常先生,”许久坐在灯影里埋头吸烟的邓枢,用眼睛瞟了一下挂在墙上的胡琴,心绪烦乱地说道:“难得你这么看重阿丽。可惜她不是学歌的材料,再说我们邓家虽然穷困,可是一个姑娘总还是养得起的。她小小年纪正是求学上进的时候,说什么我也不能让她跟你们去学卖唱呀!”
常荫椿啜了口茶,他偷偷地朝门外斜一眼。只见黑暗中闪动着一双亮晶晶的小眼睛,那是他白天已在房檐下见过的邓丽君,正在外间屋偷偷地向常荫椿递来求助的目光。常荫椿想到邓丽君那嘹亮的歌喉与出众的天资,也就不在意邓枢对他的冷淡,说道:“邓大哥,请你别误会,我说你家丽君可以跟我去学歌,决不是说让她到处去卖唱。一个有天分的孩子如果启蒙得早,将来她成名也早。这孩子将来也许能成为一个很有前途的歌唱家的!”
“歌唱家?哼,”不料邓枢却根本不买帐,他重重地将茶盅在桌上一放,不以为然地说道:“谢谢常先生的好意,你也不看看我们邓家的风水,怎么敢奢望能出一个歌唱家呢?”
常荫椿说:“我说的都是实话,绝无任何花言巧语,请邓大哥千万不要误了丽君一生的前程才好!”
邓枢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不要拿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寻开心。
说得多好听,我就不相信阿丽能成为一个歌唱家。“常荫椿见他这样固执,继续苦劝说:”邓大哥,你别恼,听我说!“邓枢却根本听不进,将拳头在桌上一揭,居然下了逐客令:”我不听,我不听!常先生,你走吧,我不想让我的阿丽过早地尝到人生的苦味,你也再别打她的什么主意!她是不会和你学歌的!“赵素桂见常荫椿狼狈不堪,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慌忙过来劝解说:”她爸,你总该让人家常先生把话说完嘛!“邓枢用双手将两只耳朵一捂说:”我不听,说什么我也不能让阿丽学唱歌儿,她此时应该到学校里学功课。只要她想读书,我邓枢就是沿街乞讨也在所不惜。“
邓丽君见为她来说情的常荫椿老师,孤立无援地呆立在那里,她在外间屋的阴影里急得手足无措。但她在发了倔脾气的父亲面前,只能躲在门后偷偷地垂泪……
“扑楞楞”一阵响,邓丽君幕然一惊,回头一看,几只雪白的鸽子从淡水河畔不远的那座小四合院里飞出来。在她头顶上盘旋了一阵,几只白鸽很快就朝淡水河的对岸翩然地飞去了。
邓丽君悄然地走进那座小院。这种类似北京古老四合院的建筑,在已经楼宇鳞次杯比的台北极为少见,宽敞的院宅显得安混而恬静,上屋三间小瓦房窗明几净,朱红的廊栓已有些油漆斑驳。邓丽君对这座临河的小院极有感情,这是她童年与少年时经常来的地方。她记得东厢房是常荫椿从前教授学生练唱的地方,邓丽君在那里跟常荫椿学过两个寒暑。西厢房则是常荫椿的鸽子房,大门两厢是常荫椿的琴房和书斋。就在晨雾未散,邓丽君独自走进常毛时,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老人正站在鸽子房门前,莫非他就是自己少年学歌时的启蒙老师常荫椿吗?邓丽君心头微微一惊,因为那老者颀长的身体变得佝倭细瘦,与她印象中精明干练的常荫椿形成了鲜明的对照。邓丽君悄然进院,轻轻的足者并没有惊动他。她看见常荫椿站在那个偌大的鸽子棚前面,里面满是用木板条精心隔成的若干鸽子窝。许多雪白、银灰、黑色的鸽子,都在小窗口内探头探脑,朝向为它们喂食添水的常荫椿咕咕咕地叫着。常荫椿的左手里托着一只雪白的小鸽雏,右手拿一支长长的细竹杆,将每个鸽窝窗口的小门都依次捅开。他不停地打着脆响的口哨,引逗着窝中的鸽子一批又一批地飞出来,翩然跃上蓝天。
“常先生,”邓丽君见常萌椿又将一批鸽子赶上晴空,方才叫道:“您老的鸽子还像以前那样多呀?”
“你是……?”常荫椿慌忙回转身来,睁开略显昏花的老眼,定定地打量着几步开外的陌生来客。他很疑惑地盯着穿着红色对襟袄,腰间束一条红邑皮带,既俊俏又朴素的青年女子,一时无法辨认来者何人。
“先生连我也认不出吗?我是您的学生丽君啊!”
“什么?你是丽君,邓丽君?”常荫椿急忙扔掉了手中的那支长竹杆,跌跌撞撞地走上前来。当他看清邓丽君那张丰润而白皙的圆脸时,立刻高兴得忘乎所以,叫道:“没想到啊,你不是正在日本求学吗?怎能有空闲来这儿探望我这只能每天与鸽子为伍的孤老头子呢?”
“常先生,我怎能忘记您呢?当初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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