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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肉,放下饭碗骂娘”已经成为普遍现象,老百姓对各种集资、摊派、罚款心怀不满,恨不能找机会出出气,愿意出钱让刘继先为民请命,慢慢地形成了一种势头,刘继先又成了我们这一带响当当的上访代表。
有一次,他组织了几个村的群众,开着手扶拖拉机,拉了百十个人,为了抵制上缴农林特产税,到县政府去闹。政府有人出面,要求去几个群众代表直接对话,大家就把他当做群众代表推了上去。领导逐个问了代表们的情况后,了解到他不是这几个村的人,说他没有代表性,把他赶了出去。他一走,几个代表没有了头领,其他人拙嘴笨舌的,说不出个道道儿来,这场群访来势凶猛,一泡尿就给浇灭了。事后,上访的群众抱怨他临阵脱逃,他反过来骂这些人是天生的笨蛋,双方闹得很不愉快。这件失败的上访活动,让他的形象大打折扣,从此再也没有人跟着他跑了。
人们以为,刘继先从此不会再上访了,其实不然,刘继先上了瘾,他已经和县里领导机关的一些工作人员混得飞熟,领导机关大院附近的小饭馆都对他很熟悉,有油水的残汤剩饭没有少免费让他吃。他去县里上访,就像是去上班、串门一样,混迹在各种上访队伍中,天天可以见到他的身影。
刘继先不停地上访,在寨子里混成了臭狗屎,没有人肯搭理他。好在他一直在外边跑,寨子里很少见到他,人们以为他可有可无,连他的两个弟弟刘臭蛋和刘继宗都差点忘掉了他。刘臭蛋正在为自己的小饭铺关张后要不回来钱闹心,他们的三弟、刘家老十五刘继宗的病一直治不好,成了村里最贫困的一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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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壳(1)
刘庆河当上支部书记后,就开始作难。刘庆典不愿意交出来的是权力,愿意交出来的是一个烂摊子。
刘庆河第一次召开村“两委班子”会议时,计生专干兰秀娟率先向他发难。兰秀娟话里有话地说:“庆河,兵有头,将有主,庆典哥不当支部书记了,俺拥护你。你年轻有为,相信你一定能够带领大家脱贫致富奔小康。我代表大家提一条要求,就是请你先把我们这两年的工资清了,现在当干部是干拉磨不吃麸子,君买臣心,你总得有所表示不是?”兰秀娟这么一说,大家随声附和。
刘庆河皱了皱眉头,问村主任胡顺盛,真的两年没有发工资了?胡顺盛说,真的。刘庆河又问村文书刘继山,年年都收村提留,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刘继山说,那一点钱根本不够打发要账的。刘庆河问,村里到底欠多少外债?刘继山说,不多,就十来万块钱。刘庆河火了,十来万块钱,你还说不多。刘继山辩解说,真的不多嘛,有的村欠外债几十万。刘庆河问,咋会欠那么多外债?胡顺盛说:“零碎吃瓦碴儿,打总儿屙砖头,日积月累,债务就上去了。”至于具体是因为啥,大家都碍于刘庆典的虎威,谁也不肯说出来。
会议下来,刘庆河与胡顺盛和刘继山等人逐个座谈,才初步澄清了底子。
原来,自从分田到户后,村组两级的财产分光了,大队的那个染坊曾经保留过一段,后来没有人染布了,就倒闭了。村里的一切开支,全靠收统筹提留过日子。统筹费是要上缴乡政府的,村提留用于村办事业,主要给村干部发工资。村民组长们没有工资,每月只有十块钱的补助费。前几年,干部们的工资标准定得很低,也就是二三十块钱,收上来的提留,还可以发下去。到了后来,逐年上升,按说向村民收的人头费也增加了,维持下去,也不成问题。恰在这个时候毛病就出来了。
上级号召大办乡镇企业,要求各村上项目。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办起来挺难。究竟上什么项目,让村里几个干部们研究来研究去,拿不出主意来。正在打瞌睡时,有人送来了枕头。
当大家被上级逼得发愁时,副乡长刘继昆给村里引来了两个外乡人,推广一种织袜子、手套的项目。那两个精明的外乡人,在刘庆典他们热情的招待下,一场酒下来,就和刘庆典称兄道弟。他们谈的条件很优惠,由他们向村里的群众提供织机,每台织机原价一千八百块钱,先预收一千二百块钱。其余的钱,靠收上来的成品袜子、手套抵账。当然,也不是一下子抵完,每双袜子、每副手套给村里提一毛钱,给群众发一毛钱。抵完以后,各户落下一台织机,到那时候,人家专门来收购成品袜子和手套。当然,原料钱由群众负担,那种棉纱线其实要不了几个钱。刘庆典很###,和文书在一起算了一笔账,一家一台织机,全村可以安排三百四十多台,村里每个月从一台织机上提十块钱,就是三千多块。一年下来,村里可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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