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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模糊,微妙至极。
不过尹云始终心有疑窦:同样身为这个当红偶像不为人知的地下情妇,比起自己对殷之纯全心全意的仰慕爱恋与无条件的忠贞臣服,宓娜似乎另有所图。
※ ※ ※
“之纯,干嘛买自己的碟?”
“因为碰上了一个很有趣的男人。”信手将专辑摆置于花架,笑。
一头如同河床水藻的茂密长发垂在腰际,红唇烈焰,嘴咬花枝,宓娜正于大厅中央翩翩起舞。殷之纯目露激赏之色地看着眼前的美丽女人,不时露出满口白牙,无所节制地狂笑出声。
屋子里一片宿醉状态的狼藉。
“之纯……之纯,求你见我一面……”
一个男人在阳台下竭力哭喊,使得尹云不得不从那些远走的记忆里抽离自己的思绪。她的家里还有一些自称是“艺术家”的年轻男女,一划的浓妆艳抹,奇装异服。他们制造出各种尖锐刺耳的声响,随即争先恐后从窗口探出头去。
“之纯,求你……”仰脸对向阳台——似乎还以为自己是那个悲情主角罗密欧,程子华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一定会感动你,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男人说什么?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可太有文化了!”乐队的贝斯手卢克以一种撕裂声带的方式演唱着殷之纯写的歌。
那句歌词是:烈焰焚身,尸骨无存,谁值得我浴火重生。
另一个人则马上对着苦苦守候于楼下的男人大声咆哮:“不是你!”一群冷血怪异的男女东倒西歪。落井下石的丑恶姿态,还不如相互梳理毛发中虱子的猿猴来得富有人性。哭泣一样的笑声与叫声此起彼伏,几近扯破尹云的耳膜。
殷之纯伸手抚摸起挂于脖颈垂于胸前的头骨,面无表情地说,“怎么办,我感动了。”
电视显示屏里正在播放一部黑色电影,一对亡命鸳鸯最后被乱枪打死,曝尸街头。这样的结局让尹云瞬间有了些“兔死狐悲”的感受,她朝坐于一旁目光寡漠的恋人勉强挤出个笑容,“那就让他上来吧。”
程子华恰巧接到了郝透的电话,告知他迟傥已经答允替他手术。郝透小心斟酌着自己的措词,尽量想让语言组织得温和、详尽而又充满希望,借以舒慰这个男人的不幸。可程子华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的电话上——因为白房子的二楼阳台出现了一个人,明黄与蜡白混染一起的月色被调得非常稠厚饱满,落笔绘出一个挺拔俊秀的身影。
封冻的目光逐渐消融,摊开两手撑着雕花扶栏,俯下脸来对自己极是温柔一笑。
多美。
随后他看见殷之纯抬起手臂,朝自己勾了勾手指。
如同沙漠中频临干涸的人义无反顾地扑向了海市蜃楼。楼下的程子华迫不及待地收了线,以至于他没有听清郝透后面的话,“你的鼻子还有一线生机,那个迟傥,他有办法……”
☆、11、好似一尊炮(6)
“我为自己那个愚蠢的念头向你道歉。”二十七岁的殷之纯,眼神葆有昔日的饥饿与纯真,仿若嗷嗷待哺的婴儿。他抬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眼前男人的鼻子,眼眶稍许含泪,字里行间都是诚恳与认真,“不要对一句简单的托词信以为真,我们之间的约定作废了。”
程子华忙不迭地摇头,“如果是你厌倦了我,我可以为你改头换脸……”
“我只是厌倦了你的身体,并没有厌倦你。”他开始娓娓道述与他的分别之苦,嗓音如轻拨琴弦,温柔而哀伤,男人女人都会为之心碎。包括尹云、宓娜在内,周遭所有的人都屏息敛气,他们觉得这般模样的殷之纯简直像是个笑话,但却亦为他言语间营造的哀伤所感染。
更别提当事人,这番始料未及的温柔早已令他热泪盈眶,甘愿随其生死。
“我找了很多整形医生,那个行业专家谢罗彬,还有一个男人叫、叫什么‘池塘’……”像是担心为爱人彻底抛弃,程子华一味承诺自己会尽快复原,“我会好起来,很快……”
“不需要外人搀和,其实你自己也做得到。只要你亲自动手做到,我们的约定依然有效。”起身跪在男人的面前,殷之纯凑脸贴近他的耳畔,“有些事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接着他握起对方的手,往他的□比划出一个“切割”的动作。
程子华愕然睁大眼睛,可那个情深含泪的笑容让人无法甄别这番话的真假。
以一个鼓励的笑容与一种信任的目光将这个鼻梁坍塌、面孔畸形的客人送出了门。
“割礼、宫刑,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