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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中。因此,战场迷狂状态和战争迷狂状态本质上的区别就在于前者是对生的渴求、对死的恐惧,后者是对死的渴求,对生的毁灭。正是这种处于战争迷狂状态下的侵略者制造了战争、剥夺了人性。但他们的人性被何者剥夺?他们又为何会处于战争迷狂状态之下呢?
在这场至今让中华民族无法释怀的侵略战争中,所有人都成了战争迷狂状态的牺牲品, 不管是我们,还是侵略者。我们失去的是生命,他们失去的除了生命,还有人性中的善性。因此,那些制造屠杀甚至吃人肉的侵略者,也同样非常可怜。在文本第795页有这样的一段描写:〃……随着他的呻吟声和叫骂声越来越弱,他那越来越像人的求救的眼神就越显得可怜。我突然想到这个进了日军惩戒营的人很可能是又一个松下浩二,而现在他就要死了,虽然他不愿意……〃
英子在观察这个濒死的日本士兵时,洞悉了战争的本质。其实那些吃人的日本士兵甚至中井弘一,本来也只是一个个松下浩二。是什么让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战争,是构成战争的迷狂,是迷狂背后的什么?因此,当我们想要找寻一个声讨的对象时,我们无处找寻。我们不能找到那溪边濒死的战犯或者是中井弘一、河原信行,我们只能把罪责归咎于战争本身。而战争从何而来?从人类本性中的恶念而来。人是善性与恶性的结合,与生俱来的恶性,是每个人身上都有的。日本战犯身上有,我们普通人身上也有。我们无法声讨自己,无法把恶性永远移除我心。因此我们无从声讨,找不到对象。这就是回味《音乐会》时,让我品尝到的最后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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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军旅文学创作的另一种可能 张倩(1)
《音乐会》无疑是新世纪之初军旅文坛的最大惊喜,评论界称《音乐会》为〃当代军事文学创作的里程碑〃,可以说,无论就其所合内容的深度、广度甚至是高度,《音乐会》可堪其名。
战争与音乐的狂响――两极之间
战争视野下,最残酷的征战与最唯美的音乐、最美好的梦想与最残酷的现实、最〃善良〃的人与最〃冷酷〃的兽、最血腥的男性世界与最柔弱的女性视角……朱秀海撕扯了无数个两极,叙事充满了张力,因而将叙述空间最大限度的拓展。
如果不是朱秀海的《音乐会》,我们很难把战争的炮火枪鸣同音乐的交响与律动结合在一起,在《音乐会》里,渴望成为音乐家的朝鲜姑娘金英子因为患有幻听症,在她的世界里,枪鸣等于音乐,在她随东北抗联征战的旅程中,战争的狂响就是一场场曲调高昂的音乐会,她不曾倾听过激战残酷的声响,因而从战争真正侵入她生命的那一天起,她也再没能聆听过真正的音乐。
音乐会这个意象无疑是全书最大的亮点。首先,音乐作为最美的艺术,战争作为最冷酷的异质,当两者作为〃同质〃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已经形成叙事的巨大张力;其次,音乐是金英子最大的梦想,而当战争在她的世界打响的那一刻起,她听到的所有战争的音响成了一场场音乐会,不管是病态也好,自我催眠、麻痹也罢,这本是成为她抗拒战争和死亡的唯一薄力;再次,直到古稀之年,金英子耳边依然交响着音乐会,言外之意在于,梦想因为战争而被彻底摧毁,战争成了她一生永远不曾结束的音乐会,这种终其一生的伤害与折磨变得具象、可感。
朱秀海谈到 〃音乐会〃这一意象的设置也说:〃讲着讲着它就成了多种象征:象征着女主人公不死的心和从没真正泯灭过的理想;象征着在人性中人生命力的强大,只要战争夺不走姑娘耳畔的音乐,它也就夺不走她的生命和活下去的勇气;象征着她黑暗的生命中存在的光明与希望,一直用生命保护着她不死的中国抗日将士就是这光明和希望所在,等等。〃
这一象征的多义性实际上已经超过作者的预想,成为读者理解作品、理解战争本质的重要渠道,战争对于人健康和精神的摧毁得到了充分的描摹。可以说,这样高度内在化了的技巧运用在当代军旅文学的创作中可谓鲜见。
中国当代文学一直在努力探寻从〃现实主义〃向〃现代主义〃转向的道路,当然这种有朝向的转向更多情况下是让位于 〃现实主义〃,或者说是在 〃现实主义〃的基调下,以“现代主义”的帮扶寻找当代文学新的生长点,这种〃借他山之石〃的实践或许也同样适用于军旅文学创作,仅从〃音乐会〃象征意义这个技巧层面上讲,就为我们从现实主义着手,开拓军旅文学现代主义表现疆域提供了一种有效而富有深意的途径。虽然这一事例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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