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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带膀阔腰圆黑西服黑墨镜的保镖。
他俩依旧坐在离入口不远的那张桌子旁,仍然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呷着醇香浓厚的卡布奇诺。一切都像是昨天,只不过现在空气中轻轻荡漾着的不再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而是小提琴协奏曲《梁祝》,这悠扬起伏的背景音乐,让两个分别经年再次相聚的男女略感到一丝淡淡的忧伤与惆怅。
“还在为安吉的保牌而奋斗?”子仪望着虹玉那疲态毕现的面孔,关切地问。
“哪里是奋斗,简直是挣扎!”虹玉双眉紧锁。“中国的股市就是个酱缸,不论谁,掉进去就休想爬出来。现在我算是理解钱彪他们当初为什么铤而走险了。”
“保牌有戏吗?”子仪小心翼翼地打探。
“今年公司勉强扭亏为赢,还不至于摘牌。不过要知道,为了做到这一点,我投入了多少金钱和精力啊!”停顿了片刻,她又歉疚地说:“真不好意思,把虹飞留给你的那份心意也全都搭了进去。”
第二十七章 又是一年芳草绿(2)
子仪淡泊一笑。“我早说过了,这份遗产就是用来挽救安吉的。依我看,你是把它用在了刀刃上。”
“幸亏当初你保住了那个合资项目,又帮它在海外上了市,才使我不至于输得太惨。”虹玉的话语中透着庆幸和感激。
子仪不禁想起两年半前也是在这个地方,虹玉所发的那番豪言壮语——他们打立了,我照样有办法把股价拉回来!
“你现在手里拿着多少ST安吉的流通股?”子仪忍不住问。
“三千多万股,差不多整个流通盘的四分之一吧,”一提起这个,虹玉就一脑门子官司。“如今的价格,即使考虑到最后那次转增,复满权,也只剩下当初配股价的一个零头了!还有法人股,我也是第一大股东。”
“你不应该增仓,”子仪估算着。“我记得你当初只拿着一千万流通股,转增后也就一千六七百万。”
“去年我看股价都跌到地板上了,就禁不住诱惑,反手做起了多。谁知道,竟然还有那么多抛盘,最后我也实在扛不住了,让它爱咋跌就咋跌吧。你瞅瞅,现在都变两块钱了。”
“不要和大势作对,”子仪诚恳地指出。“股市上讲究的就是顺势而为。”
“可谁知道这熊市没完没了啊,一口气就是小四年!又赶上个宏观调控,当年做多的强庄全都死翘翘了,”虹玉越说越灰心。“还是你英明,不掺合股票上的事。哪儿像我,这几年什么都没干,光着急了。幸亏这钱全都是自有资金,不等着用。要是像别的机构那样,拿银行借来的钱耍,那还不急死?”
“庄家苦啊,”子仪感叹。“都云言者痴,谁解其中味!”
“没错!可我是自个儿给自个儿找套,”虹玉自嘲。“招谁惹谁了!”
子仪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来接听,电话彼端的人向他汇报所订鲜花的品种,郁金香、百合、玫瑰……蓝色妖姬,特别是蓝色妖姬;对方请示他把花篮送到哪儿,他指示了一番。放下手机时他说:“知道来电话的是谁吗?”
虹玉困惑地摇摇头。
“是刘晓,他从加州大学毕业了,现在给我当助理。小伙子挺能干的。”他还告诉虹玉,刘晓正和托马斯先生的女儿朱迪热恋。他们是那年暑期朱迪来北京时认识的,朱迪后来恰好也去了洛杉矶上大学,两人就好上了。他俩已经商定,明年朱迪一毕业就结婚。
“但见时光流似箭,岂知天道曲如弓!”虹玉感慨。“这帮孩子一成家立业,我们就都快老了。想起来,把时间花在股市上,真的很不值。”
话题又转回到了股市。虹玉说,这几年的股市岂是惨烈二字所能概括,多少庄家破产,多少券商倒闭,就连不可一世的德隆,都轰然倒地,留下两百多亿的窟窿无法填补。看看这个市场上,哪一家机构不是折胳膊断腿儿。中国的股市真的太险恶,快赶上绞肉机了!怨不得如今的流行语竟然是珍惜生命,远离毒品,远离股市!
子仪说,这全都是因为这个市场最初设计时的定位有失偏颇:一味向融资者倾斜,只重融资不重回报,更不重视资源配置功能。为了多融资金,企业的上市过程就变成了包装的过程,造假的过程。这样一来,上市公司法人治理如何好得了?不种下隐患那才怪呢!再加上股权分置,非流通股东与流通股东的利益诉求相左,便出现了非流通股东一心圈钱,而流通股东只关心短期炒作的怪现象。牛市时问题被掩盖,两下里还能凑合,一旦遇上熊市,所有的矛盾总体爆发,便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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