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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光微动,低道:“我知道,是你为云荒酿的。”
我挑起一块白玉似的冬笋送进嘴里,咸香之味渗透齿颊,叫人感动得几乎落下泪来。青莽依旧敛着眸,眸色宛如杯中的酒液清冽醇厚,馥郁醉人。我搛了冬笋到他的碗里,嬉笑道:“倘若是专为云荒酿的,就该叫‘云荒香’。可惜不是,便不能这么叫。况且这么叫了,估计一般人也不能饮下它尚且安之若素。嗯……我最得意的当属海棠酒,来年酿成之后,便取名作‘情深不渝’,如何?取了你的‘青’,亦取了我的‘深’,这份用心当是昭然若揭了吧?”
“无妨……”他拨着碗中的笋,双颊在炉火映照下红得不大自然。
容澈端了盘绿油油的菜蔬出来,瞧见我们两人吃得欢快,他怔了一怔,随即笑道:“怎么,初乾谷中的食物到了深冬便这么难以寻觅?多日不曾进食似的。”
我抹了抹嘴,讨好地笑道:“来之前方吃了只鸡。只不过你炖的这锅咸肉冬笋,委实太香了!”
容澈放下盘子,笑得戏谑:“你是又有什么事情要求着我吗?只可惜这回讨好的话说错了地方。这锅笋不是我炖的,是我的小徒弟,苏然苏公子手下的杰作。”
“苏然也在?”
“是啊。师父独居无亲,做徒弟的总要陪上一陪。”
“独居?晴炎不在?”
“回都邑了。上次他为着你同玖澜一行交手,按理说,该是禹君为之猜忌的一方。只不过九州形式愈发危急,开战亦是在须臾之间。九州仙者上乘之人寥寥,玖澜自不会放过晴炎这样的人物。”
我点头称是,心里却不由觉得可笑。倘若有一天,玖澜知晓晴炎便是当初害死他妹妹的炎魔,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容澈偏着头仔细地打量我:“和张公子独处这几个月,倒是将你养得愈发滋润了。”
我的心忽地跳得乱了。慌张地觑一眼青莽,他的脸颊愈发红润,眸光却殊是坚定。“容澈,我要娶云深为妻。”
“嘭”地一声脆响,白瓷青花的盘子连着热腾腾的豆腐一并堆在地上。苏然惊得浑身一颤,面色苍白地说道:“师父,对……对不起,我立马去盛一盘新的!”
容澈镇静地颔首,随后瞥向青莽:“你方才说什么?”
暖融融的炉火,映得他的面颊也分外温暖。沉静明润的双眸,目光笃定坚毅。他扬唇微笑,将我的手整个地握在他的掌中,缓慢而又矢志不移地说道:“我要娶云深为妻。唯她一人,永生不换。”
容澈谑笑:“所以你们这次回来,是来宣布婚讯的?”
我连忙解释道:“不不不!你是我的哥哥,我的终身大事,你若不同意,我也无法坦然处之。初乾谷毕竟不是久居之所。先前我们不是打算着在旁边另造一所房子吗?即便要成亲,也该是房屋落成之后,广邀亲友咸来相聚。”
容澈笑得甚是不屑。“广邀?除了温帛师徒,还有哪人会赴你的喜宴?哦,倘若你喊一声云荒,他大抵还是会来的。”
青莽瞬时变了脸色。
我半是央求地催促道:“你先前不是一直急着叫我嫁出去吗?这事儿同不同意,你就说一声呗!别拿云荒开玩笑,你也知道,我……我不大待见他。”
许是我的神色太过哀怨,容澈凝视良久,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平素见你冰雪聪明,怎生到了紧要关头,却不能做出顿悟之举了?”
我傻傻地应一声:“啊?”
青莽拥住我,一双眼睛灿然如同夜穹星辰。“云深,你没听到容澈是在担忧婚宴的宾客吗?”
我眨了眨眼睛。“是哦!”
容澈笑道愈发嘲讽。“你的智慧啊,大抵出发前都留在初乾谷了!对了,云荒他……嗯,没什么。既然你们两个已经自发地吃上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赶你们。不过得稍微留一些,我的好徒儿怕是不会再出厨房了。你叫人家寒了心,便不能再叫他寒了胃。一会儿吃完了东西,别忘了去厨间说个明白。有些事情,终究与你脱不了干系。”
他说的甚是眉飞色舞,叫人恼火。偏生我又说不出什么反诘之语,讪讪地觑一眼青莽,他神色如常,我便放心地应了一声“哦”。
苏然一个人待在厨间,手中握着一双筷子。筷子一头埋在雪色的豆腐里,似是要将豆腐同汤汁拌个均匀,又仿佛那筷子天生便同豆腐长在一起,静默而执着地埋首豆腐之间,一动不得再动。我进去时,他不曾注意到。我假意咳嗽一声,他骇了一大跳,筷子扑簌落在地上,溅了一袖的汤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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