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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谦死了,你知道了吗?”褚仁喜滋滋地说道。
傅眉神色黯然的点点头:“我知道……是我送了他最后一程……他戴着七十斤的枷,在城门口被枷号了一个月,肩膀和脖颈都血肉模糊,双腿已经被夹棍夹断,身上刑伤不计其数,一只眼睛不知怎么也瞎了……他受了这么重的刑伤,供出其他人,也是有情可原的……”
褚仁心中一紧,惶然问道:“那你和爹爹,也会入狱的,会不会也要受刑?”
傅眉勉强一笑:“我和爹爹都有内功底子,不会有事的,太原府和山西巡抚那里,我也会打点。”
“我有事要问你——”
“我有件事要找你——”
两个人同时开了口,随即相视一笑。
“你先说!”
“你先说!”
一模一样的话,又是同时冲口而出,两个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褚仁说道:“还是你先说,我这个,不是正事儿。”
“我去拜会过龚鼎孳了,他想要一幅爹爹的草书……”
“你是说……”褚仁一脸坏笑,觑着傅眉。
“自然要你大笔一挥啊!这时候上哪去弄爹爹的字?”傅眉一边说,一边笑着用手指点着褚仁的胸口。
“好啊!”褚仁很是兴奋,练了这么多年的字,很少有一展身手的时候,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自然很开心,“写点什么呢?这个龚鼎孳,词好像写得不错,写首他的词,如何?”
“那样太刻意了吧?反倒是显着小家子气,你还是写你最熟的那幅李梦阳比较好。”
褚仁嗔道:“又写那个啊……弄得好像我只会写那首诗似的,士别三日还刮目相看呢!”
傅眉一笑,并不理会褚仁的抱怨:“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你若是去见龚鼎孳,别忘了带上我!”
“为什么?”傅眉很诧异。
“他的诰命夫人不是秦淮八艳之一的顾横波么?我想去见见!”褚仁兴奋得双目放光。
“人家的内眷怎会出来跟你相见?”傅眉嗔道。
“万一呢!听说这两个人都是放荡不羁,不在乎世俗礼法的。”
虽然心里满怀期待,早有准备,但真正见到顾横波的时候,褚仁还是吃了一惊。
三十五岁的顾横波,看上去像是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头乌发盘成高髻,云一样堆在头顶,发间是一水儿的黄金头面,各种钗,簪,掩鬓,挑心,分心……皆为花卉形状,密密麻麻足有几十件。身上是莲花牡丹纹妆花纱褙子,压着月白与水碧间色的月华裙,用一身服饰勾勒出一幅繁花付与流水,软红横陈清波的景象。只见她从后堂款款而出,口中说着:“什么好字儿?我也来看看。”
檐下那鹦哥儿也凑趣似的叫道:“横波夫人来啦!横波夫人来啦!”
龚鼎孳把那字展给她看,笑着说:“你叫‘眉’,他也叫‘眉’,你们倒可以以姐弟相称。”
顾横波眼波一转,打量了一下傅眉,赞道:“好俊俏的少年郎!这品貌倒是配得上我,我这个‘眉兄’可算找到‘眉弟’了。”
饶是褚仁来自现代,也对这夫妻二人这种任性嫉俗大感惊讶。
而傅眉,早已羞红了耳根。
顾横波言笑晏晏,斜觑着龚鼎孳说道:“你收了人家这么好的字儿,拿什么回敬人家?”
龚鼎孳微微一躬身,嬉笑道:“全凭夫人拿主意。”
顾横波从袖中抽出一柄只有一拃长的湘妃竹扇,轻轻展开,说道:“你看这个如何?”
“夫人说好,那自然是极好的。” 龚鼎孳脸上的笑意,就像是常开不败的花,始终那样不知疲倦的绽放着。
顾横波轻移莲步,走到傅眉面前,展开那扇子,问道:“贱妾拙作,可还入得法眼?”
褚仁伸头去看,见上面绘着一枝墨兰,只寥寥数笔,便把那兰花画得摇曳生姿,活色生香。左下钤着一方小印,上面是“顾眉之印”四个字。
傅眉双手接过,道了声谢,红着脸,讷讷的便不知该再说些什么。
顾横波嗤的一笑,挑逗似的,就着傅眉的手,将那扇子一寸一寸的合了起来。
顾横波的一双玉腕,拂过傅眉的手腕,傅眉眉头微微一皱,抬起头来,端详着顾横波的脸色。
顾横波眉毛一挑,朱唇微张,虽未说话,但满脸写着疑问和不解。
傅眉的脸更红了,轻声问道:“夫人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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