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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吏部的门口的。
许将抬头看了看“吏部”那金光灿灿的二字匾额,回头向韩忠彦拱拱手,意示“我到了,您慢走”,正要进门,却被韩忠彦叫住。
见到韩忠彦的表情,许将这样人老成精的人,哪里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的。但他却装作愕然,转过头来,问道:“韩公唤我何事?”
韩忠彦摇了摇头,道:“许公,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点,我不甚喜欢,那就是不够坦诚。以你许公的聪明,岂能不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许将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答话。
“算了,事到如今,多余的话我也不愿多言了,今日老夫头上的这顶乌纱若是没你相帮,未必能保住。就凭这一点,老夫必有所报!”韩忠彦感喟地说道。
许将大喜。所谓“必有所报”,意思自然是说在相位的争夺中,韩忠彦会站在他许将这一边了。对于相位的争夺,许将素来就颇为自信,此时又有了韩忠彦的承诺,他心中把握立即又大了几分。
不过,他脸上却依然殊无喜色,只是淡淡地说道:“韩公说哪里话,咱们数十年同殿为臣,自然是要互相扶持,互相协助的。毕竟,谁都有遭遇今日这等事情的时候。你有难的时候,我若是旁观自保,下次我遭遇这等事情,你不就也有理由袖手旁观了吗?若是那样,又何谈同殿之谊呢?”
韩忠彦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言,拱了拱手,便自去了。
来到政事堂,却见章惇依然坐在那里,脸色平静,正在查阅一些卷宗资料。这便是章惇的标准姿势。他有着一般的老人家难以比拟的注意力和干劲。只要他坐在这政事堂内,就罕有闲着的时候。有时候,你不能不承认,只有这样的宰相才是最好的宰相,因为他几乎已经无懈可击。很有政敌都在一心一意地抓他的把柄,但却始终难以如愿。
见到韩忠彦沮丧的样子,章惇有些奇怪,便随口问道:“韩公,方才前去面圣,定是为殿试之事吧,怎么样?”
韩忠彦摇了摇头,正待一屁股坐下,忽然想起和自己说话的是章惇,而不是别人,岂能毫不理会?当下,他连忙又提起那已然落下一半的屁股,摇了摇头,道:“相公快休提了,今科恐怕要出大笑——”
说到一半,他忽然又觉得用词似有不当,便又闭住了嘴。
章惇本来只是顺口问问,不想却听见韩忠彦口出惊人之语,便放下手上的卷宗,问道:“怎么说?”
韩忠彦只好苦笑:“歙州有个考生叫李唐,相公想必也听说过他的大名了。本来,因着他的名声,我等已经将他的卷子判为‘不第’,不想此人诗才却颇为了得,陛下对他十分赞赏,非但钦点了他的卷子进入头等,看如今这情形,似乎还有意举为第一哩!”
第一?那不就是状元吗?章惇更是来了兴趣,三年一届的科考可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一般来说,状元罕有当不到宰执、侍从官这个级别的。而且,状元一般都能在青史之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章惇忙说道:“韩公,你莫急,先把这事情的来龙去脉和老夫说说!”
韩忠彦一想也好。官家可以不听别人的,却不会不听章惇的,若是能说动他去劝谏,恐怕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当下,他便把事情的始末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章惇听得眉头大皱,摇摇头,道:“这么说来,这个李唐的策论也只能算是中等?”
韩忠彦见章惇似乎意动,忙说道:“可不是吗?策论一般也就罢了,人品还那样低劣,坑蒙拐骗无所不为,这种人岂能——”
章惇不耐烦地摆摆手,道:“韩公,外面的传言未必可信。三人就可成虎,人的德行不是凭着他的名声来确定的。咱们没有见过此人,更不知道他的真正言行,岂能凭着流言便骤下结论?我看此事你也颇有不是之处。”
就在韩忠彦尴尬得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章惇说话就是这样,尽管是面对着朝廷的副相,他还是一样不会把话说得婉转一点。忽听章惇话锋又是一转:“不过,有一件事,你说得很是。国家科考选拔的乃是干才,而不是骚人墨客。如柳永、周邦彦之辈,文采不凡,若是入朝为官,我也很难想像他们能作出什么政绩来!所以,若是策论太过一般的话——嗯,此事我还是进宫去找陛下问问吧!”
赵煦此时也是焦头烂额,韩忠彦和许将前脚刚走,赵婧便从那帷幕后面走了出来,脸上有些冷。
赵煦苦笑,只好把把李格非贬官的事情也索性向她“招供”了出来,到了现在这一步,既然捂不住了,不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