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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脸上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自己把眼前的杯子斟满,一个俯仰,“咕咚”一声,喝了个底朝天。一边放下那酒樽,他才一边转向李唐,道:“不能,不能的。李先生你虽然问思如泉涌,但也永远也无法理解孤心中的这种感觉。因为你有你的生活,而孤有孤的生活。这就像孤很难理解你为什么会发*颤一般,难道孤真就那么像洪水猛兽吗?”
李唐暗忖:“你果然难以理解我为什么会发*颤,我这是装的!”他脸上却是无辜至极,颤巍巍地说道:“大王误会了,大王和颜悦色,谦和礼人,自然不会象那个洪水猛兽。草民并没有发*颤,只是——只是今天这天气有点冷——而已!”
赵佶的脸上露出些许戏谑的笑意,道:“既然天气如此寒冷,孤就不勉强慕武你在此久坐了,免得美人怨艾!孤只是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出孤的真实身份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李唐还真有点头疼。他总不能说,你这首词,我背都背得下来了,作者又岂能不知道?
他沉吟了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地说道:“首先是因为殿下的马车,殿下的马车装饰辉煌,不同凡响,尤其是内*壁的那幅花鸟画,非大手笔难以作出。所以,草民就在想,这作画之人定然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了。然后是大王您的举止气度,您的动作看似平常自然,但却自有一番大家风范,若非大富大贵之家,岂能有大王您这样的雍容气度?
当然,更重要的是您这首词。当今天下词家众多,才俊之士也是如星夜苍穹一般闪光处处。但自从大苏学士南游岭南之后,汴京城内能称作大家的,就屈指可数了。而大王您,无疑就是其中之一。
草民虽然驽钝,但结合了以上几点,岂能猜不出大王的身份?”
一番话出口,李唐都有些佩服自己了,看这马屁拍的,有理有据,虽然用词几近谄媚,但却并不给人一种特意讨好的感觉。老子真是马屁之宗师、吹捧之鼻祖啊!
赵佶到底是一个很有些文人气质的王爷,有着文人的一个通病,那就是经不起吹捧,容易飘飘然。被李唐这般一说,他的脸色立即就显得有些灿烂了。但是,他还是努力想作出淡定的样子:“李先生谬赞,佶实不敢当——”
李唐心下暗道不好,本来听赵佶的意思,似乎只要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就有放自己走的意思。但这一个马屁下去,看他的神情,似乎颇为享受,要是他就此又将自己留住,再来一番长谈,那可就不好了。
要知道,如今的赵佶对于李唐来说,就是个祸害,和他在一起呆得越久,就越可能影响到自己的未来。虽然他的酒很香醇,他的谈吐也算风雅,还有美貌的歌妓在旁边伺候,但对于李唐来说,还是不如归去。毕竟,自己的前程才最重要啊!
想到这里,李唐当机立断,连忙截口说道:“大王不必过谦。以大王的诗才和画工,不说前不及古人,后不及来者。至少是前三百年,后三百年都无人可比的。那江南国主李煜虽然号称多才多艺,但和大王比起来,就如米粒于皓月争光,实在是不值一比。就是比起岭南那位大苏学士,您也是绰绰有余——”
“好了,好了!”赵佶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望向李唐的表情就有了那么点鄙夷的意思。要知道,他从小的偶像就是李煜,一直都在以他为目标。如今可好,李唐这厮为了溜须拍马,竟然把自己吹得比他还要高明太多,这简直是太着痕迹了。
无耻啊,无耻!
这就是如今赵佶对李唐的评价。
“你既然对这天气难以适应,就请自便吧,恕不远送了!”赵佶的语气有些淡。
李唐心下直骂“直娘贼”,这倒好,用豪华马车接过来,却又让老子开11路车回去,真是太岂有此理了。不过,他脸上的谄媚讨好之色却丝毫没有褪去,连连点头称好。
赵佶对李唐已经没有了兴趣,便转过头去,不再说话,李唐只好“讪讪”地转身而去。
李唐的身影刚刚消失,那边林子里立时走出一个人来。赵佶看见那个人,脸上露出不满之色,道:“沐推丞,你向孤王推荐的就是这种溜须拍马、无节软腰的势利小人吗?如这等人,再是才高八斗、出口成章,又岂能轻易用之?”
那来者正是沐云,他听见赵佶的训斥,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不慌不忙地说道:“大王真的以为此人就如此不堪?”
赵佶脸色一变,反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沐云笑道:“我倒觉得,作为一名贡生,避开大王唯恐不及,如此拍马溜须,岂是正常?我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