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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将我推开,站到我面前,拦住保安的手说:“大哥,您干吗跟小妹妹们计较?她不过是想来上上自习,并没有犯什么过错。”说着,她又转向“爆米花”,讨好地央求,“同学,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和您抢位置了。”
“哼!”“爆米花”冷哼。
“白青青,你就向人家赔个不是吧!”张红说着,推了推我。
“要我赔不是?!”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绝不可能!”
“那你就到顺义筛沙子去吧!”保安眯着眼睛威胁,一把将我拖了过去,“我看筛沙子的全是你这号人!”
“这位同学!”张红跺着脚摇摇“爆米花”的胳膊,“求求您了,我们都是女孩子,没必要这样是不是?”
这时,围观的学生们也开始惺惺相惜了,“是啊,没必要这样,吓唬吓唬就行了,没必要来真格的。”
也可能良心发现,也可能想体验一下恩赐的感觉,终于,“爆米花”手下留情道:“算了!”
黑暗中,我背着书包一路小跑。风呼呼地从我耳边穿过,我的心有种冰冻的痛楚。
“白青青,白青青!”身后,张红的声音传来。
我不理,只是一味地跑。跑过图书馆、跑过五四大道、跑过文史楼、跑过博雅塔、直到我跑到未名湖,再也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石舫上大口大口地吐着气。
“白青青,你,你跑,跑什么跑?”张红追过来,按住胸口上气不接下气。
我顺手拾起一块砖头,冲着黝黑的湖面砸去,“扑通”一声闷响。“TMD!”我咬牙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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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小声点儿!”
“张红,我现在真想跳下去,殉葬算了。”望着未名湖一动不动的湖水,我拖着哭腔道。
“哼!殉葬?”黑暗中,张红的讥笑声传来,“估计你还不够格。明天你的尸体浮出湖面,大家还埋怨你污染环境呢!”
我闭上嘴巴。这时,湖心小岛上有《二泉映月》的二胡声哀怨地传来。
张红扶着的我肩膀,紧挨我坐下,道:“青青,你来得时间太短,你根本不了解北大的情况。有时,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
“可我是在学习,又没有搞破坏!”我愤怒地冲她嚷嚷。
“你学习有什么了不起?”张红大声反驳,“来北大的哪个不是在学习?你看那么多的脑袋,那么多的书本,你连渣子都算不上!”
“张红,你说话太难听了!”我扭过头不理她。
“难听?哼哼,难听的还在后面呢!我现在只是把别人说你的话转述给你听,好让你早点儿看到自己在北大是个什么角色!”
“我是渣子,北大的渣子。可尽管这样,我们还要厚着脸皮往它屁股上贴。”我喃喃自语,“我们干吗要受这种嘲弄?!”
张红轻轻地握着我的手,安慰我又像安慰她自个儿:“听我说,你只有先‘被嘲弄’后,才有资格去‘嘲弄’。”
“我不愿意‘被嘲弄’,也不想‘嘲弄’。我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可就这点,也这么困难。”
“想平淡,为什么不回家去?为什么来北大考研?”
“我不一定非考上不可,我只是想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我急急地表白。
“呵呵,你是圣人!”她讥笑。
“那你呢?”
“我花了五年时间,若像你一样圣人,那我脑袋里肯定积了粪!”
经过这次占位风波,我乖了许多,再也不乐陶陶地认为自己与北大人无异。“边缘人”说得再好听也是“边缘”,名不正言不顺,就跟大家族的妻妾成群似的,妾再美好、再受宠她也是妾,天生便是艳羡别人登堂入室的命。
还有,我懂得了“夹着尾巴做人”。
我再也不明目张胆地占教室前几排的座位,无论授课的教授多么令我痴迷、钦佩。因为我知道,我是来“偷”的。在礼堂听讲座时,即便有空位置,不到响铃声拉起,我是绝对不敢坐的。我害怕再有一群北大学生满腹牢骚地说:“看啊,这些外来者把我们的地盘都抢尽了。”
以前,我还和一些光华学院的学生交了朋友,可现在我对他们全部敬而远之。我知道他们矜持和气的笑容底下蕴含着什么,我也知道哪怕我掏心掏肺、哪怕我们亲若“兄弟姐妹”,在我没有拿到那张巴掌大的学生证前,对他们而言我永远是异类。我之于他们,只是一种怜悯或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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