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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案子呢?所以,单就吃苦方面讲,我老游得好好感谢你了。”游局咧着嘴巴,露出满口的黑牙,冲着我笑。
我知道周副局长的汇报还没有完,在简单地将医院的值班情况向游局作了汇报后,我就告辞离开了。出门时,我向唐嫂子打了声招呼。她的病情看来没有一点好的起色,她虽然听清楚了我的话,除了眼神告诉我她在说谢谢两字以外,瘦削腊黄的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在回局的路上,游局所说的“南方那件案子”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看来,这件案子一定不是一件普通的案子,但是从游局的轻松表情上可以看出,不定这件不仅非常严重,并且涉及面非常广泛的案子在最近就可能水落石出了。这会是一件什么性质的案子呢?我突然想起几天前县法院院长王克武告诉我,说我们县里有人参加了南方一个赌博集团的赌博活动那句话,心里不由得一激灵。游局所说的南方那件案子,该不会指的就是这件事吧!
一
我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借着窗户上射进来的微弱光线,我看了下表,发现才早上七点钟,也就是说我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我没有料到敲门的竟是我的堂哥春阳。他穿一件看不出是白色的还是亚麻色的皱巴巴衬衣,由于身子瘦小,这衬衣穿在身上显得松垮垮的。他头发零乱,眼睛红肿,一脸着急的表情。
“晚上怎没在家里睡呢?”他摸着胡子拉渣的脸,不停地埋怨我。
我白他一眼,懒得向他解释。心里却说,这不是废话吗?除非脑子有毛病,谁愿意留着松软的床不睡,而睡到这办公室里破旧的沙发上。
“我一大早跑到你们家,你媳妇说你一晚上都没回,也没往家里打电话。我想你八成在局里,就跑来了。”春阳一点也没有看我的脸色,自顾说自己的。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背过手将酸涨的肩头使劲捶了捶。在沙发上睡觉确实没有床上舒服。然后我问春阳:“你这么早跑来找我有事吗?”
“可不是。是大事哩。要不我怎会这么早来找你呢?”他急切地说。
我看他一眼,觉得他那样子非常滑稽可笑。之所以有这种感觉,主要是我太了解他了,多少年了,他始终就是一个麻木的人,怎么知道什么事该着急,什么事不该着急呢。你想想,一个老婆跟人跑了都不着急,自己养的儿子没钱读书都不着急,吃了上顿没有下顿都不着急的人,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让他急得像火烧了屁股一样呢?我懒得搭理他,走到窗前,将窗扇推开,一股清新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楼下院子里的水泥地仍是湿的,烧开水的莫老头躬着身子在用一把大得有点儿夸张的大扫帚在清扫场地上的枯枝败叶。他养的那只叫花子的小花狗兴奋异常,追着那扫帚尖跳过来又跳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哼哼着。右边那辆报废的北京吉普的顶蓬上,一只黑色的野猫轻轻地甩动着那根又粗又长的尾巴,用那双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正撒欢的花子。
“你怎么这样呢?”春阳走到我的身后扯了我的衣服一下。
“我怎么了?”我将视线从院子里收回来,不满地看着他。
“我有要紧的事找你呀。”他的脸都涨红了。
“你说不就得了。搞了半天也不知你所说的要紧事是什么?”我仍不紧不慢地说。
春阳瞪着眼,总算将他所指的要紧的事讲了出来:“你知道不?远志竟报考了军校。”
“军校?”听了他的话,我也吃了一惊。我之所以吃惊,并不是因为远志报了军校,而是因远志在报军校以前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即使他无需征得我的同意,他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呀。这小子自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就无法无天了,自以为是了。我心里还真有点儿气愤。
“可不是。”春阳看着我。
“你哪儿得到的消息?”我仍有点怀疑春阳的话。
“昨晚上吴家湾的吴胜利到我们家里帮远志带咸菜时告诉我的。害得我一晚上没睡着。”春阳说。
“报军校有什么不好吗?看你着急的样子。”我扭过头白他一眼。
“我认为不好。”他咽了口唾沫,一副哭丧相,“凭他现在的成绩,他应该读一所好的大学的。毕业后找上一份好的工作,多赚点儿钱,这也是我们曾家的光荣呀。你想想,解放后,我们曾家受的罪还少了吗?改革开放后,你算是为我们曾家争了脸,是全镇第一个凭自己的本事考出去的。现在轮到远志了,有这么好的前程,这么宽的路可走,但他偏偏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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