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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好端端地坐在屋里,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是老娘我,怎么你倒不好意思起来了?像你这样傻呆呆地关在家里,就会有人送上门来买你的东西了?”
想当初,自己与父亲守着一份小小的手艺,只知道闷头做事,墨蝉的这套花样自己打死都没脸做出来的。也难怪自家如此好的手艺,到头来在遂阳连个立足之地都没有了。而墨蝉,凭着死皮赖脸和三寸不烂之舌,硬是把新铺子的名头打了出去,让人无从推拒。
话虽如此,墨蝉内心里对杜雨时还是极其佩服,一个瞎子,把林林总总的帐目摸得门儿清,实在是难上加难。如此女主外,男主内,生意很快就做了起来。
绿烟闲暇之时,总还是来帮着调兑着色;杜雨时既然跟黎尚修学过艺,每晚还是一同出去演奏。是以不但外人不清楚杜雨时的身份,连怀玉阁里的姑娘也大多以为他只是个琴师。
忙碌之中春去冬来,年尾清帐之时,墨蝉着实赚了大把的银子,爱屋及乌,对捡了杜雨时回来的绿烟都格外喜欢起来。杜雨时初时为了经营铺子,心无旁骛,待得生意上了正轨,那些心事就又慢慢浮了上来。次年开春,墨蝉越发做起了发大财的美梦,张罗着进新料开新店。杜雨时却格外想念起吴明瞬来。
那时不告而别,到现今一晃就是两年,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为自己忧心。这个念头一起,就日胜一日地不安宁,几乎连一天都不能再安生过下去了。
第 114 章
吴明瞬到底有多重视杜雨时,最清楚的就是杜雨时自己。杜雨时因有天生的残疾,自小就被父亲和老仆当做绝世珍宝一般爱护照顾着,以至于他长到二十多岁连自己穿衣都不会,更不用其它日常起居琐事。后来结识了吴明瞬,对他的呵护比之自家的老仆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恨不得连吃饭都一口口地喂他、连走路都很不得抱着他。杜雨时被人照顾惯了,虽然觉得吴明瞬对自己很好很好,心中感觉,却也不曾觉得吴明瞬对待自己的方式有什么异样之处。
杜雨时原本不识情爱,吴明瞬早已成亲,两人又太过熟悉,杜雨时每每思及吴明瞬对自己的好,也还是只觉得他对自己很好而已。后来莫名其妙地被齐逢润纠缠,吴明瞬对自己屡加指责,心中惭愧之际,不觉与他有了隔阂。直到他在大年夜里醉酒回来,对自己剖白心事,才恍然大悟。
当日自己不假思索,决绝地离开,事后也从来没有后悔过——在生活上依赖别人很可耻,在感情上无力自主完全仰仗着别人更是难以忍受,即便那个人就是吴明瞬。可是离开了这么久,时时回想起来,一点一滴地明白了过往相处的细微之处,才知道吴明瞬那一举一动之中的含义。那是一份多么深沉持久而又炽烈的感情,只要一想起来,内心就止不住地震颤。吴明瞬对自己并不是朋友的交情,而是包含着郁望的爱。
然而毫无疑问地,吴明瞬一直在压抑着,从不曾从自己这里希冀任何的回报。杜雨时甚至相信,如果自己没有傻傻地为了齐逢润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也许吴明瞬会一辈子默默地照顾自己对自己好。
可是自己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独自走了,还走在那么一个风雪之夜。如果不是侥幸遇到绿烟,自己真的早就死了。那么吴明瞬当时会有多么焦急,事后会有多么痛心?杜雨时想一想都觉得害怕。
杜雨时的确没有想错,那个时候,吴明瞬差点没疯掉。
那天晚上,吴明瞬喝多了酒,心情越发窒闷,半是真醉,半是装疯,终于讲出了深埋在心中多年的秘密。杜雨时也许会惊讶也许会抗拒,可他没想到杜雨时会是那样激烈的近乎厌恶的反应。在多年的爱恋之后,等来的是这样的结果,这让他格外难以接受。他不舍得对杜雨时用强,又实在太过难堪,在那屋子里待不去,黑灯瞎火地跌跌撞撞走了出去。外面是茫茫的夜,新年之际,四处有隐隐的鞭炮声,似乎人人都是和和乐乐的,唯独他一人凄凉寂寞。他漫无目的地没走多远,脑里一阵阵地眩晕,腿脚也沉重无力,就在路边一丛树后坐了下来。风被厚实的树干挡住,一开始还没有多难受,可不知过了多久,竟然下起雪来,无处躲避,只能又回到白水庄里,在自己的书房里坐下来。
酒意退了下去,又在外面吹了半夜的冷风,他渐渐冷静下来,越来越觉得杜雨时没有错,是自己错了。
第 115 章
其实杜雨时从小性格倔强,既然说了想去中都,就肯定是考虑过后已经下了决心,光凭劝说很难让他改变主意。即便如此,也该耐着性子跟他好言好语才是。他与自己十多年的交情,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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