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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爱情不是坏事,但你得领着老婆干,又不怕吃苦又大胆,这样才能富起来。你看人家当老板怪舒服啊,那都是从前苦出来的。你又不亲自干,又不领着老婆干,坐吃山空,我看你们将来怎么办。我们都老了,也看不上你们将来的下场了。你们说人家刘楠不行,我看刘楠这个人还不错,主要是敢干敢吃苦,上次来转户口还亲自给我说,她这半年跟一个老板卖衣服,已经挣了八千多,你洪义就那还看不上人家,嫌人家丑嫌人家平常不沾家,怪谁?怪你儿子调动不起来人家。”母亲说,“你就少说两句吧,现在玉红快来了,让玉红听见不好。我也说是,千怪万怪,谁都不怪就怪自己,怪自己没立场,管不住个媳妇,动不动就拿吃的哄,这吧‘楠’,那吧‘楠’,把你个男子汉的脸都丢死完了。人家附近的老乡都知道,一个家庭好坏,媳妇好坏,全看一个男人。媳妇不能哄,我给他说过多少遍了,他就是不听。哄到最后,钱花完了,哄不住了,再把人家打一顿,你说人家能不跟你离婚么?”父亲又接着说,“还没吸取教训呢,你没看把玉红又是这样哄着哩,左一个‘吃吧红玉’,右一个‘吃吧红玉’,我看最后你儿子还得走刘楠的老路,这不实际,他抓不住问题的关键。老毛说过,任何事物都有矛盾,关键是你要抓住什么是问题的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像他这样,游手好闲,啥都不干,我看就是有一百个老婆,都保不住。还把你个爱情算啥?啥叫爱情?有吃有喝就有爱情,现在这女人可跟过去不一样了,一个一个都想图你个啥哩,光用好话‘玉吧玉吧,吃吧吃吧’地哄,不挡事儿。还是赶快想办法多挣钱吧,有钱啥都有了,外面的好姑娘有得是。”
第十章 第十八节
我在里间闷声不出,只静静地听着。其实这些道理,我都懂,只是不知如何做才好。哪怕有一个真诚的陌生人将我一声唤出,我都会凭才智凭独特的审美开辟出一番天地来,我有这个自信,但没人引导我。我的朋友的眼光还不如我呢。其实指望别人帮助是不现实的,人家即使想帮你也是在眼看你快成功的时候,人家心里还有个图头。现在你坐在家里呆着不动,专等人家来帮你,那连门都没有。但我却真有好多次这样的想法,想到最后连自己也很烦。其实不是我怕吃苦受累而不想干,是我不敢干,我恐怖于这个世界。我总认为自己一无所有,既没有金钱做资本又没有技术或知识做支撑,我凭借什么呢?若换句话说,你没有一切你就不干了?就坐等死?那话也不能这样说。我只能说,以后再看吧。以后又怎么看呢?我内心已不敢再追问这些事情了。我只能说,以后看罢。
我出里间的时候,没再跟父母说一句话,也没看他们。我心里很烦很憋闷。我听见父亲在背后嘿嘿笑着说,“生气了,说到他痒处了。”我索性午饭也不准备吃了,我要进城去转转,况且我现在根本没有去处,去朋友处那种不切实际的闲聊,尽说些傻话疯话,我早已厌倦。说句心里话,我现在没有一个可以得到人生教益的朋友,而我恰恰渴念那样无论思想、境界和处世都全新的人。也许我本身就是一个处于社会的边缘和底层且各方面都很陈旧的人,自然也交不到那样的朋友。我只是走在路上无趣,这样想想而已。
可以这么说,我其实早已在心里厌倦了这座城市,只是我的家,我的父母兄弟还有工作都在这里,让我内心无法离开。对了,还有许多不同时期爱慕过我的红颜。这说出来也不是我好色,我是依赖着那种氛围,想多一份对苦难心灵的支持。我可能永远不会自杀,但我真的活得很累。以致进入这满城节日的气氛里,都幻化不出一点的轻松和愉快,仿佛民众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可我的双眼偏又接纳着城市庆典前夕的绚烂,一个怪怪的声音高叫着,“我是一个诗人,一个世纪末的诗人,我是属于你们的,我属于这鲜花和彩旗围扮的城市。”看来,我可能生病了,我是银川的病人。
我心里并不想此次出门,我在等红玉归来,我想和她一起出门。今天出来,只是心情太烦,想企图用大众的事物化解。但一想到自身的丑陋,便再也化解不开了。我只看到火车站的路口、广场都已用鲜花点缀起来了,广场上还飘着硕大的氢气球或充气柱。有些兵,也有些武警,在广场中央搭戏台般的临时建筑,有路人说,可能是观礼台和烟花燃放点。许多人都围在那里,另见不少蓝衣的警察。然后坐车去新城,新城也是如此;车又到了老城,老城也是如此。老城的光明广场和南门广场都是烟火燃放点。我心想书亭里,近几日肯定借着这个庆典刊印旧银川情况的报纸,结果去看了,竟比比皆是。看着那些黑白的旧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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