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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武林盟主,霸主的地位无人可以动摇。
父亲原先是不同意的,尉迟家在江湖中的身份比较特殊,虽然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的规矩,尉迟家的人虽在江湖,却不入江湖。尉迟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武功,却从未拜过哪门哪派,也不会过问江湖是非。不过或许是因为祖上那点传说,尉迟这个姓却是有些分量的,各种聚会的拜帖也是从未间断过的。
後来,琰哥还是去了弄影山庄,因为五叔说服了父亲。那时五叔常笑著对我说,溟儿,等你长到琰儿那个年纪,五叔也送你去拜师父。
我和琰哥出去的那年已经过了十二岁的年纪,可五叔,却再不能兑现他的诺言。
拜师那天,我刚满十四岁不久,师父是旻天,弄影的庄主,也是琰哥的师父。他说,他一生只收三个弟子,我是第三个,琰哥是第一个,而第二个,我却始终没有见过。
我原以为会在山庄待上很长时间,因为琰哥在那待了三年才第一次回家探亲,而我,却只待了一年就被师父打发了出来。
这一年,我的功夫算是突飞猛进,进步神速,无论练什麽都觉得是得心应手,并不怎麽费力。我正洋洋得意,却不免觉得有些奇怪,各宗各派,内功心法,一招一式皆是博大精深,千变万化,而我学的这一派,未免与先前家中师傅教得太像了些。
琰哥早已是学有所成,算是旻天的得意弟子,在弄影中也颇有威望。在被师父打发出门之後,我却觉得多少有些意犹未尽,於是,琰哥就顶著弄影的名头带著我四处游荡。
然後我才知道,原来所谓闯荡江湖,竟有些像是在游山玩水,走亲访友,就是地方比家里的那几座院子大了许多。听著那些“前辈”,“大侠”,“公子”的客套,我却觉得有些好笑,不过也跟著学得有模有样。
我不知道我离开的那两年里发生了什麽,只觉得再见到怀瑾时,似乎有些不同。
他还是那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而我已经长得快与他一般高了。
看见他时,他还是坐在院子里看著琼花发呆,只是琼花都已经凋零,独余几片孤叶,残留枝头。
我握起他的手,微微有些发凉,放了个坠子在上面。我在途中无意发现的铺子,位置偏僻,手艺却很好,於是我便差人用那日他送我的琼花,熔了金水,铸了个坠子给他。
琼花的形状,精致细腻,似玉似金,连花瓣的纹理都很清晰,还散著淡淡的清香。
记得我还很小的时候,每逢春末夏初,五叔总爱带著我在院子里赏花,那时不知为何,我常将琼花认作是绣球,五叔每次都会耐心地纠正,待我总算是认对了,他会笑著看向那满枝若雪似玉的琼花,出神很久。
我想,怀瑾该是很喜欢这坠子的,我看他愣愣地盯著掌心很久,很宝贝地收进怀里。本想告诉他,坠子是该系在腰间,不过算了,只要他喜欢便好。
然後他抬起头,望著我,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
这是我第一次见著他笑,不似往日的清冷,仿佛连冷涩的秋风都沾染了一丝温度,恰似琼花一般的和煦,淡淡的,暖暖的。
或许是太过惊讶,我竟没发现他已站在我身前,几乎是紧贴在一起。待发觉时,他的唇已经移开,只余下嘴角有些冰凉的触感,轻轻的,浅浅的,就像他的人一样,让人几乎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而我,却像是燃起了火苗,烧得浑身发烫。
从未有过的狼狈,我竟从他面前飞快地逃开,而心,却久久不能平复。
才发觉,我们相处了十多年,我竟完全不了解他,甚至从来不曾走进他的世界,仅有的几次交流,也不过是只言片语,我说,他听。
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大家都不再唤他呆瓜,即便他依然终日地望著某处出神。其实,即使是之前,那些孩子还取笑,欺负他的时候,我也从未在人前那样说过他。
我们之间,有过无数次对视,却总是我先移开了视线。
他的注视中包含了太多读不懂的情绪,莫名地让我心慌。
之前,我竟从没有发现,他的双眼,只有望著我的时候,才是活的,不是空洞,他藏得并不深,而我,却选择了逃避,忽视。
那时,我却不知道,我的世界,有满目琳琅,而他的世界,却始终只有我一人。
怀瑾(03)
回来之後又过了大半年,许是在外面跟琰哥练就了一身厚脸皮的功夫,再被人盯著的时候,竟不觉得像以前那般不自在了。
大大方方地回个眼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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