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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居功,臣谨祝皇上朝务顺遂,娘娘玉体安康。臣不敢与皇上对饮,便在此与皇上饮上一杯。”
“皇上,大哥一向恭谨,正是朝臣的榜样。皇上不如成全了他,这就请百官入席。”蕊仪清脆的声音响起,也许还有机会。
丝毫不理会她的话,李存勖只看着阶下,“你与朕是兄弟,大哥不同于朝臣,不必拘礼,这就来与朕对饮。”
冯地虎的剑已隐隐有出鞘之意,李嗣源躬身应了,握紧了拳,望着二人,目光坦然,“臣遵旨。”
这一声遵旨有千斤重,隐隐听得刀剑微微摩擦剑鞘口的声音,偏殿屋宇之上有弓弦绷紧的声音。李存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等李嗣源来到玉阶中段,手中金樽便是丧钟。等这世上没了李嗣源,朝臣和各宫妃嫔再从偏殿鱼贯而出,面对那血染的汉白玉石阶,定然会明白,这朝中、这天下,只有他一个主人。
那白玉上的红色朱砂,定是这世间最壮丽的颜色。那图案定堪比画仙之作,非人力所能为。李存勖望着转为墨色的苍穹,今夜月明星稀,郎朗的明月像这天上人间最明亮的镜子,尽管是一面残镜,但却能照尽这宫中所发生的一切。多年后,即使今日列席之人不在人世,这一切也依然会被铭记。
“父亲,你可都看见了?你的亚子已经完成了你的遗愿,没有辜负你三支箭的嘱托。我已经登基为帝,你想做的,我做了,你想做而不敢做的,我做了。而李嗣源,你这位最得意的义子,他再能征善战,再回收买人心又如何。如今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父亲,你当初的选择错了,好在我没有让你错下去!”李存勖暗道,唇角笑意更盛。
蕊仪不敢再看,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裙角,即使没有往日的一切,她也不愿看着这样一位大将重臣惨死面前。
“报!”平地一声惊响,有兵士从远处奔来。他步伐极大,似是拼尽了浑身力气,“报!启禀皇上,契丹兵回犯幽州,幽州将军王善阵亡,守军死伤万余,请皇上速速派大军相援。”
“进犯幽州?”李存勖额角青筋毕露,救幽州,最近的就是李嗣源的魏州军和郓州军,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冯地虎。”
冯地虎上前验看,确是幽州关防,而通报之人也是宫中侍卫。此人的根底他是清楚的,与李嗣源无关。他向李嗣源颔首,躬身道,“确是幽州关防,城守请皇上速派大军及将领相救。”这种天气,头皮上竟冒出些许热汗来,被风一吹,冰凉冰凉,直渗脚底,“皇上,契丹兵有备而来,再不派兵,恐幽州城有失。”
手指骤然收紧,金樽上的雕花陷入指中,李存勖双瞳紧收,不发一言。蕊仪轻扯了他袖管一下,“皇上,他们都等着呢。”
李存勖目中之火越演越烈,没有发话,蕊仪望向李嗣源,微微向他点头。一时间李嗣源心中思绪万千,蕊仪怀着龙嗣,李存勖应不会对她如何。而且他已经来了,蕊仪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自己得了回幽州的机会,是天数,而非人力。
“臣愿再往幽州,臣愿立下军令状。”李嗣源字字掷地有声,声音在空旷的殿前回响。
“朕准你所奏。”李存勖终于开了口,声音虽低,却足够听得清楚,眼中恨意如血。不知者,觉着他恨的是契丹,知者才道他恨的是阶下之人。
“臣领旨,定不辱命。”李存勖叩首,重新从赵喜义手中接过虎符,他看向蕊仪,只是匆忙中的一眼,交换了千言万语。蕊仪尚且镇定自若,想必已有解决之法。
大步流星地向殿外而去,两边兵士寸铁未动,不一会儿李嗣源便又消失在了红毯尽头。虎符刚刚交出,便又被取走。李嗣源独入宫禁险地,却又毫发无伤地离开。红毯上空荡无人,好像他从未来过一般。
“皇上,等幽州之难过了再筹谋不迟。吉时到了,传百官和各位姐妹入席吧。”蕊仪低头轻道,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李存勖叹了一声,正当人以为他会顺势将此事揭过去时,他猛地将金樽掷于玉阶之上,金樽叮叮当当地蹦跳了几下,骨碌碌地滚了下去。他双目紧阖,只觉得一股血气涌上,肩上一颤,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
“皇上。”蕊仪扶住他,“来人,皇上要入座。”
“放手!”李存勖怒喝一声,望着红毯尽头,目中杀气毕现。他猛地向前冲了一步,一脚踩在阶上,身后有人拉制,他用力一挥广袖,正红的颜色在宫灯映照下泛出绮丽的红光。如此一挥,宛如一道殷虹的晚霞,瞬间划出一道弧线。
“啊……”一声惊呼刚刚发出,还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