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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着我的力气太大,几乎将我生生掐断,可身上的疼远不及心里,就如同身伤再疼也不如心伤致命。当一个人耗尽力气只能从另外一个人身上汲取力量生存时,我真的不知如何才能改变着一切,只是喃喃道:“天塌了,我陪你,一直都陪……”
“殿下!”、“主上!”
几声吼叫散乱而响亮,立刻有人扑了过来,我抱着他昏过去的身子无力地滑倒在地上。应该很冷,可我分明已感觉不到了。
高长恭昏迷一夜才醒来,大夫问诊后只说了四个字:心力交瘁。开的方子,无外乎调养之类,速度慢,时间长,是否可以痊愈不得而知。
有句话叫哀莫大于心死,最致命的因素是心,面对他心生的颓然荒芜和绝望,我只能让自己不跟着他一起绝望外。
日照西窗,我陪高长恭在床榻上坐着,他面色苍白着一张脸,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又帮我重新戴了一下玉簪,才安抚道:“别担心,我没事。”
我从盘中挑了一个红枣递给他,弯起嘴角笑了笑:“只要你没事,我就不担心。”
瞧见他虚弱地笑了下,我赶忙仔细地想一遍自己的话,原来我说的和他的不过是条件和结果的差别。我突然发现,其实我和他,都希望对方好。
四月二十三日,陈攻克谯郡城,秦州彻底投降;四月二十八日,瓜步、胡墅二城投降。
阴霾几日的天气终于见晴,我要求莲泽和林旭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高长恭,既然事实已成定局,知道得再多再详细也是无用。而他大概真得不到战败的消息,每天晨起练剑,练完剑吃饭,吃过则饭捧着发黄的国策史记看,这么一看就是一天。
虽然表面看上去安然平静,他的面容却日益憔悴,我才终于明白,他确实不知道战败,可他却对一切了如指掌。因为太过了解这个国家,了解国家的将领,了解皇帝的行事作风,有些事情不用眼看,心也会知道。
一旦看得通透,意志的韧度就岌岌可危,而意志一旦坍塌,人也就完了。
于是我开始有那么一丝庆幸,幸好我的乐观还能影响他的意志。无论天塌地陷,只要我还能笑着面对,他就一定可以撑过去,所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握在高纬手中即将到来的鸩毒。
我私下给滕郢舟写了一封信,亲自把纸团绑在鸽子的腿上放飞。沧州滕家世代为医,我只希望他能配出鸩毒的解药,如果事先服用解药,毒药一定不会伤他分毫,然后用一用偷天换日的手段将他救走。
我一边留意皇宫里动静,一边等待滕郢舟回信,一边思考得到解药后如何计划才能确保万无一失。就在我着手要给莲泽林旭暗卫布置任务时,滕郢舟的信来了。颤颤翻开,刹那之间,天旋地转。
这辈子还没做过买醉的事情,甩掉莲泽,我直接跑到醉风酒楼。
酒楼的生意很好,左邻居青楼的生意也不错,右邻居赌坊内人也很多。临水而望,碧波粼粼,日光将湖水染成金色。事事仍旧有条不紊,似乎乱了的只是我和高长恭的生活。
要来一壶酒喝掉,我又要了一壶。直到第二壶酒喝完之后,神思始终清明,于是开口要了两坛。
我问了滕郢舟两个问题:“有没有鸩毒的解药”以及“若是没有,能不能给我一份可解百毒的药”。他回答得十分清楚,明晰得令人窒息:“鸩有分几种,不知小妹要哪一种”、“武侠本子看多了吧,世上怎么有解百毒之药呢”。
我拂开酒碗,径直捧了酒坛开始灌,走到这一步,我不知道做什么如何才能保住他。泪水无声地流淌,我被酒呛得无暇去抹,为什么还不醉呢,胸口下跳动的位置感觉到疼,感觉到痛,感觉到灭顶而来的绝望。
连我我都绝望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救他呢……
“阿姐?”突然有个声音从上方飘来,抬头瞅到沈易的微暗的脸,我有点不可置信,又揉了几下眼睛后才终于确认:“沈易?!”
沈易穿着黑色长衫,手中的剑咣当一声扔在桌上,他一把架起我:“阿姐你为何一人在此喝酒?姐夫生病无暇管你,派个人跟着你都忘了吗?”
脑袋疼得快要炸开,我挣扎几下推开他,舌头打结,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要说什么:“他……对啊,他生病了……嗝,很严重……我不知道如何救他,如何才能救他……”解药没有了,他必死无疑,我该怎么办呢?
“阿姐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我胡乱伸手抓,也不知道打到了谁,触感软软的像姑娘的肚子。我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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