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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人砰然一声拍了桌子:“这还得了,简直无法无天,而且用心可诛,察铎,这件事交给你办,务必要尽快查个水落石出,官家人再有牵扯,绝不宽容,不能让李家人误会我大清朝廷。”
察铎乐于听,更乐于遵这个旨。
现在,他更不相信大内会有牵扯了,连答应的声音都特别恭顺。
他辞出了御书房,隆科多从密室出来了,望着黄衣人直笑。
黄衣人脸上也浮现了笑容:“您认为我应付的怎么样?”
隆科多道:“你把他摆弄得团团转,这么一个孩子,怎么会是你的对手,不过……”
黄衣人道:“不过怎么?”
隆科多道:“我担心你应付过去的,只是眼前。”
黄衣人道:“您是担心他会查着什么?您放心,线索断得干干净净,再往下查一辈子,也查不出什么来。”
隆科多微—摇头:“我不担心他,他还没那个能耐,我担心那个李家人,李家人代代个个都不含糊,只他查出了眉目,那就跟察铎自己查出来没有什么两样——”
黄衣人脸色微变,道:“又怎么样?”
“一个小察铎没什么大不了的。”隆科多道:“你得在意远在蒙古的那个老的。”
黄衣人冷然道:“老的怎么样,他是皇上,还是我是皇上?”
隆科多道:“老四,你是皇上,可是那个老的,他握有一支精锐的蒙古铁骑。”
黄衣人冷然一笑:“他敢。”
“他的脾气你不是不清楚,他是不认人、死认理的人,你知道他敢不敢?”
“您忘了,我有‘血滴子’?”
“你也忘了,他马上马下也有一身万人难敌的好修为?加上他精锐、剽悍的蒙古铁骑,‘血滴子’未必能奏效。”
“那也不要紧,”黄衣人冷冷—笑:“我还有个率熊虎之师的年羹尧,镇守陕甘,他帐下还有个能征惯战的虎将岳钟琪。”
隆科多呆了一呆,道:“不是你提,我还真没想起年羹尧。不过,我还是不希望事情演变到那个地步,你知道,光京里一个地儿,有多少人瞪着眼在抓你的错处——”
黄衣人冷笑道:“我永远让人抓不到错处,就算让他们抓到,谁又敢拿我怎么样。正好,我就拿李家当个榜样,杀一儆百,给他们看看,李家人这不是露面儿了,这不是来了么,多少年了,我等的就是这一天,来人。”
“喳。”
一声恭应,外头快步进来一名大内侍卫,低头、哈腰、甩袖,一个千打了下去。
黄衣人道:“传旨下去,我要见德俊骐。”
“喳。”
又一声恭应,那名大内侍卫一阵风似的退了出去。
黄衣人转望隆科多:“您要不要一块儿去?”
隆科多微一摇头道:“不了,我有点儿累了。”
黄衣人笑了:“怎么,您不是从不服老么?”
隆科多道:“看见你雄姿英发、英察敏锐,我这个做舅舅的,还能不服老。”
黄衣人“哈!”地一笑:“那您就早点儿歇着吧。”
他双手往后一背,大步行了出去。
望着那隐透懔人阴鸷的背影,隆科多脸上浮现一种令人难以言喻的神情,接着,是一片沉重的阴霾——
口口口
这儿,不知道是什么所在。
只知道,这儿的夜色很静、很美。
只知道,这儿还是在紫禁城里。
—座水榭,水榭里,灯光柔和,水榭外,一泓清澈的碧水映着月光,人间,也多了一弯金钩。
黄衣人进来了,水榭里不见人,但早有人预备好了一银盅莲子汤。
黄衣人坐下来,端起来,刚喝一口,一阵微风,柔和的灯光一暗复明,水榭里多了个人。
颀长、挺拔,一袭白衣、身躯长,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冷肃。
俊逸绝伦的脸上,有点瘦削,也显得苍白,白得不见血色,但更显得阴森冷肃,更能令人不寒而栗。
甚至,连黄衣人这么阴鸷个人,这万乘之尊,都为之皱眉,他放下了银盅:“为什么每次我要见你,你总是比我慢来一步?”
白衣人脸上没有表情:“忘了?我的习惯,我眼里不认任何人。”
黄衣人眉锋皱深了三分:“相处的日子不算短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改变?”
白衣人道:“任何人也改变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