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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声;周琦看不过去;皱着眉头开口:“我这位兄弟自幼寡言;确实拙于诗词;但胸有丘壑;策论做得好所以中举;有问题么?”
那个人看着顾秉却对周琦言道:“周琦;江南道黜置使周端次子;已经致仕的中书省宰相王博之外孙;乌衣门第;江东豪门莫过于此。却要去靖西王那里当幕僚;就算是第三甲出身也不用如此自轻自贱吧?”
周琦只觉得那句“自轻自贱”刺耳;已然是冷了脸色;就要还嘴。顾秉却拉了拉他的衣袖;摇摇头;看向对方:“我做便是了。只是文辞拙劣;还请诸兄原谅则个。”
那个人微微颌首;饶有兴味。
顾秉看着对方;和声音一样;长相实在是过于华丽了;甚至有些扎眼;锦衣华服;坠饰的任何一样玉件都比自己身家性命值钱百倍。顾秉不是世家子弟;没那么多放不下的尊严体面;而对方虽然态度轻狂了些;说的却也是不错。
顾秉嗓音有些干涩;就着僵立的姿势开口:“词牌;钗头凤。晓风骤;残花落;困掩黄卷听落雨。人难寐;夜已休;几番寒暑;犹解东风。默;默;默。清宵冷;薄衾寒;少年子弟江湖老。天涯远;形容瘦;故土仍在;重洋难渡。错;错;错。”
还没念完;就有很多人开始起哄;嘘声一片。顾秉低头;所有情绪隐藏在麻木的表情后面;他知道;这种情况;只要自己不回应任由他们嗤笑;等他们消遣完了觉得无趣了;自然会散去。
确实;很稀松平常的一首词;还化用了很多前人的诗句;听过一遍;几乎没几句能记住的。周琦听到“天涯远”;就觉得心中恻然;冷冷看了挑事者一眼:“阁下真是闲得慌。走;勉之;我们找个地方叙话。”说罢;拉着顾秉就走。
顾秉被他拽的踉踉跄跄往前走;却听见那个人悠然问道:“兄台高姓哪里人氏?名次几何?”他话音未落;就有几个身材硕壮的大汉拦住去路。
顾秉叹口气;依然规规矩矩一个个回答:“在下顾秉;升州人士;二甲第八。”说完又做了个揖才转身离去。
第二章:十里楼台倚翠微
顾秉跪在那里;周身尽被冷汗浸透;一霎那仿佛又回到了舅舅家的花厅。
每年总有那么几天;小小的他会跪在那里;从舅母手里接过几锭碎银子;被人嬉笑一通之后再独自默默离开。然后陋室孤灯;经文诗赋。
那种心情;被人垂怜鄙夷的心情;身似浮萍不能自保的心情。
他早已习惯;所以他可以忍。
“知道三甲加起来几百个人;为什么孤独独挑了你么?“座上的人闲闲问道。
“草民不知。”
“你已经是太子舍人了;不要再叫自己草民。“
顾秉的眉头动了一下;太子舍人;从六品;多少良家子尚求之不得;这样的好事来的太快;反而有些怔忪了。
“不用谢恩么?”上座人措辞严厉;口气倒是温和的有几分懒散。
“臣;谢太子垂青。”
面容姣好的婢女来来往往地添茶打扇;“你还没回答孤的问题。”
顾秉在心里叹口气: “多半是臣上次在杏园宴上现眼;殿下觉得有趣;故而。。。”
对方愣了一下: “你竟还记得孤的声音?”
顾秉摇头: “殿下的声音龙吟凤鸣;但臣却不是认出了殿下的声音。”
上座的人起身;慢悠悠地晃了下来;顾秉看见云纹的下摆拖曳在地上;仿佛大明湖上华美的波光。
“说来听听。”
“其实那日在杏园宴的时候;下官早有察觉。主要是三点。”
“哪三点?”
顾秉犹疑了一下;方才恭敬答道: “其一;殿下年少华美;风姿飒沓;所着衣物规制;无一不是世家豪门可得。其二;殿下对朝中事洞若观火;连周琦要去靖西王处当幕僚都早已知悉;普通世家公子恐怕没有这样的能耐和闲情罢。其三;那日堵住我去路问在下姓名的家仆;又不是普通官宦人家可消受的起了。”
太子沉吟片刻;击掌笑道: “果然顾秉你心思缜密;孤倒是忘了;有几位家仆是罪臣之后;充入宫中为官奴的;收过黔刑;看来孤留你下来倒也真没错。”
侧身瞥了顾秉一眼;太子叹口气: “但孤选你;还真不是因为你有趣;而是因为。。。算了;说了恐怕你也不会信。孤也没想到你竟是这个样子。”
顾秉听的云里雾里;只唯唯诺诺地应承: “臣有碍圣瞻;臣惶恐。”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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