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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谁也没说话,小小的院落中,静了许久。
待得头顶那片乌云慢腾腾飘过去,月亮重又露了脸,他别开脸,而她垂眸,抿了抿唇,终究还是问道,“不知侯爷今日去了何处?在外间,可有听闻我家夫主的消息,哪怕只言片语?”
问话时,她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底的神色。语气尚且算得平稳。
贺帧背在身后的手,指尖颤了颤。拿捏着与她一般无二的语调,回她道,“只得些许眉目,尚未查证,是真是假,尤未可言。此时告知于你无益,不过平添诸多胡思乱想罢了。你也莫急,照他素来行事,知留你在京中,时刻对他牵肠挂肚,定然不肯轻易涉险,罔顾了性命。还请安心住些时日,但使有了确切消息,定当使人速来通报。”
只他知晓,说这话时,心里如何涩涩,言不由衷。竟至卑劣做想,倘若顾衍一个不好,他是甘愿代为照顾她——尽心竭力,不会比那人差分毫。
她努了努嘴角,深知某些时候,眼前这人,跟那人,真是固执得相似。到底是与他共事了一段不短的时日,这人要三缄其口,再多纠缠,也是枉然。
“如此。”她正待行礼回房,这时候才有心思认真觑他一眼。这一眼不打紧,只见这人不止面无人色,且眼下印着两撇明显的乌青。
重伤失血过后,伤口疼痛,彻夜难眠么?
她在心里暗自估量。
“侯爷您稍等。”匆匆回去叫春英取出个闲时缝的素净香包,里面装着艾草薄荷等几味晒干的药草,递到他手中。
“原先是给诜哥儿缝的,多制了几个,闲置着也无用。侯爷若不嫌弃,此物可挂在帐内,驱虫安神,能起些助眠之效。”
“哦?”他接过在手中摩挲两下,前后翻转着瞅了瞅,不动声色,放进袖兜。
“那便谢夫人美意。”
之后她回房,他目送她身影消失在门后,抬步向回走去。只跨出一小截路,再回首,却见她屋里依旧点着灯。
男人浓密的眉毛皱了皱,稍一迟疑,止住脚步,将身影避进屋里人看不见的树荫底下。
背靠着树干,贺帧仰着头,透过漆黑的枝冠,半眯起眼,遥望时隐时现的月色。
手上却细细捻着她赠的香囊,极慢的,一寸寸抚过。
直到子时敲过更鼓,她屋里熄了灯,再无一丝光亮透来,他这才抻一抻已站得僵硬的腰杆。不慎牵扯到背后伤处,痛得龇牙咧嘴,无声吸口凉气。
缓过这一阵,拢拢沾了薄露的外袍,拖着疲惫的身子,逶迤步入四合的暮色中。
第423章 番(外??终归(全卷终)
1。△↗頂頂點小說,。(姜瑗顾衍篇)
失眠是件令人极为难受的事。
好容易熬到有了些许睡意,她刚闭上眼,迷迷糊糊,梦里都在数他离开她多少时日。
也不知是否思念太苦,梦里倒能骗骗人。她仿佛觉得,又回到那人踏实的怀抱里,暖暖的,结实而宽阔。
“顾衍。”她梦呓般喃喃。
话里带着丝可怜的哭腔,多么委屈。
披星踏月赶回来的男人不及梳洗,素来好洁的癖好也顾不上了,就这么裹着披风,支肘靠在床头,近乎贪恋的回味她身上的气息。
像剥粽子一般,将她的脑袋从被窝里露出来。屋里没点灯,他就着窗外透进的月光,轻柔碰触她面颊。
听她在梦里唤他,他疲累的心,淌过一股暖流。连日来的奔波,再见她,疲惫一扫而光。
幸而,幸而她安然无恙。两个小的,亦然。
“卿卿,唤世恒。”原来她在梦里,胆子大到直呼他名讳。清醒时,从来都是老实又规矩唤他声“大人”。偶尔床笫间,被他逼得急了,憋出句“夫君”来,他以为已是她能做到的极致。
今日方知,他错怪了她。背着他,她胆大如斯。
若说之前感到从背后传来的暖意是做梦,那么眼下凑在她耳边,热腾腾一声呢喃,她怎能傻乎乎自欺欺人,还以为这还是在梦里?
哗一声翻转过来,被她扬起的被褥正正砸在他脸上。滑稽的,当头罩着他,隆起半个人形。
一时间,屋里静极。
被被褥盖着的那人,不悦的,将阻挡之物挑落开去。抬眼对上她鼓着眼睛,怔怔凝望他的视线。
此刻她披头散发,毛茸茸乱糟糟的脑袋,绝对算不得好看。可他嘴角渐渐弯起,眼里柔情似水,将似乎受了颇大冲击,一时还没缓过神来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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