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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
南宫平挺胸握拳,目中直欲要喷出火来,瞬也不瞬地望着梅吟雪,仿佛要将这具美丽、动人的胴体中所流着的冰冷的血液燃起。
两人目光相对,梅吟雪突地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你师傅对我如此,为的只不过是要赎罪、报恩,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对我不起,所以他才要令他的徒弟,来赎他未完的罪,报他未报的恩。”
南官平愕了一愕,突也冷笑起来,道:“赎罪!报恩!赎什么罪?报什么恩?难道我的师傅还会——”突又想起那淡黄柔绢上的字句:“……此事实乃余之错……”他心头一懔,顿住话声,暗中忖道:“难道师傅他老人家真的做了什么事对不起她?梅吟雪冷冷道:“你怎么不说话了?”南宫平暗叹一声,梅吟雪冷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你也知道你师傅铸下的大错?”
南宫平垂下头去,又抬起头来,沉声道:“任何人若要对家师说不敬的言语,便是我不共戴天之仇!”他再次冷笑数声。
梅吟雪缓缓道:“若是我说,又当怎地?”
南宫平“嘿嘿”冷笑数声,梅吟雪道:“奠说在你面前,便是在‘不死神龙’面前,我也是一样会说这些活的,因为我有这权力!”
南宫平忍不住大喝一声:“什么权力?师傅虽然令我好生看待你,你却无权在我面前如此说话!”
梅吟雪冷冷道:“我有权!”
南宫平大喝道:“你再说一遍试试!”双拳猛握,跨前一步,与梅吟雪相距,几乎不及一尺!
梅吟雪凝望着他,冷冷道:“我有权,因为我无辜地被他损害了我的名誉,击伤了我的身体!我有权,因为我苦心练得的武功,曾被他一掌毁去!我有权,因为我为了他的刚愎与愚蠢,浪费了我的青春,浪费了我生命中最最美好的十年岁月,日日夜夜,时时刻刻,僵卧在那具不见天日的棺材里,过着比囚犯还要痛苦千万倍的生活!”她越说越是悲愤激烈,本是冰冰冷冷的语声,此刻却已变做声嘶力竭般的大喝!
南宫平越听越觉心寒,本是挺得笔直的身躯,此刻已不自觉地有了弯曲。
只听她语声一顿,突地一把抓起南宫平的手掌,转身狂奔。
南宫平武功不弱,轻功犹强,但此刻却觉手上似有一股大力吸引,两旁林木如飞倒下,飞掠的速度,竟比平日快了数倍!
他暗中运行一口真气,大喝道:“你要怎地!”手腕一反,方待挣脱她的手掌,却见她身形已渐渐放缓,奔人那片停放棺木的山林。
林中已几乎没有天光,那具平凡而神秘的紫檀棺木,仍然阴森地放在地上,她一掠而前,猛然掀开棺盖,大声道:“就”就是这具棺木,就在这里,我度过十年,除了夜间你师傅将我扶出,解决一些生活中必需的问题之外,我便没有走动的机会!“她语声又一顿,但根本不容南宫平插口,便又接口道:“你不妨闭起眼睛想上一想,这是一段怎样的日子。我只要你在这里面度过十天,只怕你便已不能忍受,何况是十年……十年……”
南宫平呆呆地望着那具窄小而阴黯的棺木,梦吃般地低语:“十年……十年……”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
树梢有初升的星光漏下,细碎地映在梅吟雪面上,她深长地吸了口气,又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道:“我在棺中时时刻刻心中希望着的,便是每天晚上那一段自由的时间快些到来,纵然这段时间你师傅也不过只让我在他那间没有灯光、没有窗户的房间里,耽上片刻,但我已心满意足!”
南宫平心中一动,懔然忖道,“难怪师傅他老人家将卧室设在庄中最后一进房中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难怪他老人家夜晚不容掌灯,房中不设窗户!难怪他老人家每晚将棺木抬进卧室,放在床侧……”他长长叹息一声,不敢再想下去!
梅吟雪目光不住移动,似乎在捕捉林木间漏下的那些纲碎光影,又似乎在捕捉脑海中那一段黑暗、痛苦而悲惨的回忆。
她口中缓缓叹道:“幸好我每天都有这一个希望,否则我真宁愿死于千刀万刃,也不愿死于这极痛苦的绝望,但是……这种希望和期待,其本身又是多么痛苦,有一天,你师傅无意间打开房门,那天大概是满月,从门隙射入的月光极为明亮,我那时真高兴得要死,但月光下,我看到你师傅的样子日渐苍老,我心里又不禁难受,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我想我也该老了!”她语声又变得无比的幽怨和温柔,就像是有一个聪明而多情的诗人,在晚风中、山林内,用七弦的琴,奏起美丽而哀伤的调子。
美丽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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