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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不敢,只能把怀里的阿鱼抱得更紧些。
霍锦宁看着小姑娘双颊绯红,圆溜溜的眼睛水润灵动,眼角边还有一粒小痣,倏尔想起那句诗来: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于是摇头失笑,临走时说了一句:“你多笑笑,兴许卖花的人就多了。”
阿绣呆呆的坐在小板凳上,看着霍锦宁一行人离去的身影,直到人都走得看不见了,才慢慢的抬手碰了碰鬓边那朵桃花。
只一碰,却像被烫了一样,从指尖到心口都是热得,热得鼻尖冒汗,热得心砰砰直跳。
终其此生,她永远记得这一面初见,哪怕日后她北上求学,寒窗苦读,哪怕她远渡重洋,万水千山,哪怕她茕茕孑立,形单影只。她也不曾忘记,她最初是为了什么走到今天。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暮与朝。
霍锦宁在苏州忙里偷闲,萧瑜在北京也是不得消停。
自从与廖季生一拍即合,这些天里她是一直忙着戏楼的事,上顿和人谈生意,下顿和人看场子,又联系戏班子,又结交其他戏园经理东家,不说出去和往日旧友胡闹,就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姐姐,你最近好忙啊。”
萧珏端了一碗小吊梨汤来给她润喉,萧瑜叹了口气:“是啊。”
燕子胡同的四合院买下来,她连看都没来得及去看。
萧瑜站在她桌边看了半天她手里的文件稀奇的问:
“姐姐,你看的这是什么,跟鬼画符一样?”
“这是洋文,等你以后学了就能看懂了,如今想要做大买卖都要和洋人打交道,这洋文不会不行。”
萧瑜头疼的捏了捏额角,即便留学数年,洋文滚瓜烂熟,这些鬼画符依旧是她最讨厌的东西,没有之一。
霍锦宁是家中从小就有教习洋文的先生,当年让她跟着学,她偷懒不愿意,直到出国时还不会,到了国外,一下子成了聋子瞎子哑巴,那滋味可真不好受。
“你最近功课怎么样,先生教的都会吗?”
萧珏自小爹不疼娘不爱,连启蒙都没人教,如今重新给请了先生,还不算迟。
萧珏乖乖点头:“先生教的珏儿都学会了,先生还夸珏儿孺子可教。”
“好,继续努力,珏儿要是这个月能把先生教的这本书都学完,我就带你出去玩。”
“真的吗?”萧珏眼睛一下子亮了。
“真的,想去哪里?”
萧珏歪着头认认真真想了想,回答:“想去听戏,姐姐最喜欢听戏,珏儿也想去看看戏楼是什么样的。”
“好,就带你去听戏!”
说起这个,打那天送梁瑾回家之后,萧瑜再没去戏楼听过戏,梁瑾倒是叫人来送过几回戏票,邀她去捧场。霍祥禀报她时,她甚至一时没反应过来:
“云老板,哪个云老板?琉璃厂卖字画的?”
霍祥一拍脑门:“姑奶奶,牡丹亭那个——”
“哦,想起来了。”
萧瑜了然,他那盏灯笼还在她书房挂着呢。
“霍祥,差人去送几个大花篮摆门口,不用多大,比那个朱千金的大就成。”
她确实没空去捧场了。
然而有缘之人,千回百转自然会碰见。
这日湖广会馆的东家在广合园组了一雅集,邀各界票友名角儿共赴曲会,萧瑜也得了一张帖子。
同好集会,少不了攀谈寒暄,萧瑜正应付着传说是司法总长未来九姨太的名旦白玉兰,有人走到她身边,低低唤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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