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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长年在草原上与畜牲为伍,没有同伴,就只得与牲口交配……所以我说吗,那个老头的行为其实完全正常是吧。因为尽管他是在与动物交配,但他绝对是符合人性的,那只是一种在异常条件下的心理变态而已,和自慰一样,充其量是他自己的事!而我下面要和你讲的这件事,你可能就不会认同了!
“还是前面说的那个老汉,有一天,外村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巴郎偷了他们生产队队长家的两只梨,被他抓到了。他用一根很长很细的钢丝穿通了那娃娃的鼻孔,扒得他赤条条地,拉着钢丝串村游街示众!结果是那生产队长请他来家作客,专门为他烤了全羊,大醉一场。他因此很风光了一阵子,以为立了大功,逢人便说,他是如何如何抓到小偷的。
“你说,他这行为是美的吗?他这样做对吗?这种人生哲学,人性全他妈被扭曲了,他自己残忍到没有一点起码的人性,还认为他多么崇高伟大似的!这桩事对我触动大太了!不可否认,东江的山山水水——当然,也许不单是东江,整个塔里木盆地,整个中国西部,整个中亚内陆地区,整个古丝绸之路——民风古朴,物产丰富,美丽富饶。但是这份愚昧,这份丑恶,这份古老文明的历史沉滓,你能认同吗?眼下,一些人利用中国西部人落后丑恶的一面,极力歪曲国人形象,歌颂那些最为丑恶的一面,最为原始野蛮一面,一些电影在国际上获了大奖,为什么会获奖?人家是看你在丑化中国人,是在看你的笑话!真的必须有贫困落后愚昧野蛮,才有文学艺术吗?我们中国的文学家们剧作家们电影艺术家们也真是太可怜了!”
梅兰道:“应该说,他们太艰难!淳朴善良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但我所理解的真正意义上的淳朴善良,不应当建立在原始伦理习惯的基础之上,而应该是建立在理智与法制、文化与科技等高度文明的基础之上。只有这样,美才具备永恒的含义。理论上,我是反对否定一切的。至少,我们必须接受历史和现实的双重选择,改革开放,不能抱着民族文化虚无主义的态度走向世界。培根怎么说的:改革者当常访古道。这其实讲的就是科学地继承,稳步地发展的规律问题。我们生活在这种历史的长河中,生活在这样的一个不断有临盆的阵痛的时代,任何一个正直的读书人,能不感到沉重的压抑吗?不过,我们要记住的是,欲速则不达,我也能够理解过激的人们,但我绝对不赞成过激的行动!我们经不起折腾了啊!”
“国家和祖国,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统治者宣扬的所谓‘爱国传统’,其实并不是爱祖国和人民,而是爱他们的政权。他们号召人民个个都必须当他们的驯服工具,我算是看透了这一层实质!你譬如:文化、文明、科学、技术,这应该是不分国界的吧,它属于全人类,可是人家为什么对自己国家的科学技术采取那么严厉的保护措施?就因为那是为他们的政权服务的。政权,这个怪物,自从产生的那一天起,就成了部分人的小集团利益的保护伞,这个问题有谁想过?历史上一次次的农民起义,一次次的浴血奋战,多少人的在战争中丢了命,旧的政权被推翻了,新的政权建成立起来,可周而复始的问题还是那老一套;贪官、污吏、腐败、弊政!还记得臧克家的那一首叫《人民》的诗吗——
‘人民,人民是什么?
人民是一面旗帜。
需要的时候,把它高高举起,
不需要的时候,
把它踩在脚底!’
所谓站起来了,当家作主了的人民,不就是这样一面破旗吗?那永远只是一面灰色的破旗!”
第十六章(4)
梅兰说:“历史的发展,变更,有其超越人的任何主观意愿的阶段性。无视这一点……”
沙岩一听有点火了,停住本就走得很慢的步子,瞪着梅兰大声道:“你少跟我来谈什么辩证法!我是学哲学的!唤醒一个沉睡的民族,有时候必须要有一点过激的行为!我讨厌那些无耻的人们把任何认识问题都与政治挂起勾来,以你是反对还是拥护为准绳。我不管你是什么社会制度,只要大多数人的利益得到保障了,每一个人的真正价值能够得到承认和实现了,我们就应该大力拥护它。否则,偏离了这一条,不管什么制度,都值得怀疑。还记得我们刚来的时候的那个星期天吗?宋云芳从北京参观回来,对着全校师生作了三个小时的报告,我只记住了一点,她当时神气活现地说:人家北京去过香港的老师回来讲了,香港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的?这么一小把青菜,要几十元港币!在我们东江,最多只要五分钱!我们五分钱可买半公斤甜瓜,可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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