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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日傍晚,圆满完成演习任务的彭德清在房前小径上漫步,阵阵海风,吹散了几天的暑热和紧张,赐与他企盼已久的清凉和松弛。
公务员跑来报告:陶司令员来电话,说池在办公室等你,有要事商谈。
彭德清1939年与陶勇相识,一块打了郭村保卫战、黄桥决战,打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最后,又先后来到东海舰队相聚共事,二十载同生死共患难,他对老首长的脾气早已摸得透透:星期六晚上了,陶司令员还要谈工作,准是又要部署什么不寻常的紧急任务吧。
果然,陶勇见面说:老彭,恭喜你,又捞到仗打了。
打仗?打什么仗?和谁打?
陶勇说:接到军委、主席指示,很快就要炮击金门、惩罚蒋军。海军也要参战,任务交给了我们东海。你明天一早坐飞机去北京,到海司领受具体任务。
司令员是不是一道去?
陶勇不无几分妒意地笑道:我就不去啦。老彭,你是福建人,对那一带地区、海域情况熟悉,考虑再三,这一仗还是由你指挥好。哎,往后恐怕是没有什么好仗轮到我打啦。
人的情感就是这般复杂。战争年代,整天在枪林弹雨里钻,那时总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和平么,和平多好呀,和平了,头一桩大事就是安安稳稳睡他三天大觉,老天塌下来也不睬它!捱到全国胜利,打完了抗美援朝,真的和平长久了,又觉得没有枪炮声的日子好像缺了点什么,过得挺乏味。才明白,军人没有战场,就像教师没有课堂、工人没有车间、农民没有土地……战争,使军人实现自我,尤其当战争与祖国、民族,与尊严、正义等等诸多神圣、崇高的事物联系在一起时,自己都能掂量出实现的自我中有与江河山脉同重的价值。
彭德清确实很有些兴奋和激动,此生打仗无数,但指挥打海战,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并且,是在自己的家乡打,眼前又浮现出福建同安老家那片熟识的海和对岸那座熟识的岛。使他感到坚定和自信的是,既然当年那个年轻的县委书记、红军游击队政委能够率领数百梭标大刀烂枪土炮打出一小块红彤彤的世界来,二十年后堂堂的海军少将,也定能率领一支现代化的海上合成军,再在那里打出一个更辉煌的新天地。
他向陶勇说了一句无数次领受任务后都要向上级说的一句话:打不赢,你杀我脑袋!
翌日。北京海司。
彭德清以东海舰队厦门前线指挥部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的新官衔向海军司令萧劲光大将报到,领受作战任务。
萧大将款款道来, 交代甚详。彭德清以自己的习惯归纳,记住要点:1。 打南(金门)不打北(马祖),打金不打台。2。打蒋不打美,打近不打远(公海)。3。封而不登,歼其大舰。4。三军协同,服从陆军……
萧劲光最后说: 准备于7月25日开始炮击,时间很紧张,你要争分夺秒,尽快到达指挥位置!
第二天清晨,飞返上海。向陶勇、常委们传达,再次研究了作战部署。没有时间再见老婆孩子了,急匆匆,汗涔涔,踏上开赴厦门的专列。
陶勇亲送,说:老彭,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彭德清从车窗伸出手来挥舞,说:司令员,关键的关键,你得快点把六支队一大队给我运到哟。
7月24日, 彭德清率参谋助手进驻厦门醉仙岩上的天界寺东海前指,指挥中枢正式启动运转。
此刻,登临山顶,海天豁然开阔,金门尽收眼底。极目处,便是每日向金门岛注入生命和活力的料罗湾。若干蚂蚁大小的灰点点趴在海面懒洋洋晒太阳,还有若干在那里悠哉游动。它们尚懵懂不知,今天,醉仙岩上来了一帮了无醉意的“大仙”,待他们“焚香作法”之时,这一片湛蓝蓝的水天之际便将雷雨大作狂涛三丈,料罗湾再也不是可以安稳小憩的避风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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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雷艇是近海攻击的利器,但自身也有着明显的缺憾:续航力低、防护力弱,不要说大口径舰炮了,即便被一、二发小口径炮弹直接命中要害部位,也有可能造成致命伤。所以,海上游击战有与其性能相适应的必然战法,秘密接敌突然发起攻击,遂成为它扬长避短、使恐怖破坏力得以发挥的关键。
与福建长期未进驻飞机的举措相对应,在厦门海域,海军亦只部署了少量岸炮和快艇,从未进驻过鱼雷艇部队。现在,怎样把一大队12条鱼雷艇从上海锚地鬼神莫测地弄到鼍鼓已经声声逼人的厦门去,这是送走了彭德清之后,陶勇即开始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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