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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拍出来的,我都不能想象。用10万20万拍下来都不可想象,现在最低的制作成本差不多也要130万,而且这么少的经费,一方面艰难程度可想而知,另一方面整个作品的面貌基本划定,一定是实景拍摄呀业余演员哪。很多的先锋纪录片运动实际上都是因为条件限制而形成了他们的风格,这倒没什么可怕的,但是有些东西没办法。我说电影与生俱来的有一种铜臭味,有些东西没有钱做不成,我觉得这是一方面,钱的困难和实际上没有什么观众,不太可能获得观众,他们无法进入放映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假如他们能够放映,根本很难想象能被接受,因为它实验性太强,实际上比第五代实验性更强,这是一个威胁。
另外一个威胁,他们的片子中如果表现了才能,一定很快会被主流电影制作系统所吸收。其实在美国很多人拍实验电影的目的是为了引起大投资商和片商的注意,然后转到那边去。我并不是说这批人也是这样,但实验电影经常免不了这种遭遇,充裕的资金实在是一种诱惑,一旦进入那边很快就是商业化的要求。我看的是有关报道,没有去访问他们,说王小帅这次《炎热的城市》(原来叫《越南姑娘》),至少我从投资商方面了解他们有非常明确的商业要求,我看到他们的精神领袖田壮壮他也想让娄烨拍,但担心娄烨太艺术了。所以,当你进入主流制作业的时侯,马上需要考虑的就是你的影片能不能赢得观众,只有赢得观众才是你下部影片获得投资的必要条件。
第三方面的威胁,这些人实际上面临特别尴尬的局面,说白了就是说他们被现在存在于西方、中国或者叫中国与欧美之间意识形态的游戏所利用,比如他们自己说自己是独立制片运动,但西方一再说他们是地下电影是持不同政见者,他们因此也获得了很大的荣耀。坦率地说其中很多如果凭艺术质量很难进入国际电影市场的角逐,但因为他们被赋予那样一个政治身份,所以很容易地进去了。有时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是说好象双方有一种配合,那边说他们是地下电影,这边就禁他们的电影。那边说他们是地下电影并不是根据他们的影片来说的,并不是看他们的影片,而是根据政治需要,然后这边又根据西方的评价来禁止他们的影片,那么这边的禁止又证明了那边对他们影片政治定义的正确。我觉得他们的影片很个人化,很少政治的、意识形态的,或者说他们很重要的一个特点(与前几代不一样)就是淡化意识形态意味,实际上他们面临着很尴尬的文化/政治的处境,因为这一点,很难推动他们的尝试。
有人把他们统一叫做第六代,我呢基本上也使用这个词,但我用这个词的意思是指他们在文化领域的意义上不同于前人,比如象他们显然都有个人化的叙述角度关注角度,而且他们都关注城市边缘人,他们影片中都包含一种青春残酷物语,他们确实和前几代艺术家不一样。另一方面,我觉得第六代称呼有两个含混,一个含混就是他们是三批完全不同的人构成:一个是新纪录片运动,以SWYC小组、吴文光为代表的,实际上是和录像这种传媒方式联系在一起的;另外就是独立制作故事片的年青人,象张元、王小帅、何建军他们;还有一批人就是张元、王小帅他们的同学,如管虎、娄烨,他们没有独立制片,他们在体制之内。这是三个彼此相联系但没有特别密切、不能够作为一个共同的艺术运动的三种人。另外一个含混是,当我们说第六代时,给人一个错觉,好象他们已经有很高的艺术成就了,已经在用艺术成就进行断代了。我觉得还没有,还称不上一代。当然他们在文化上60年代这一代人登场,这确实是90年代或世纪之交的最引人注目的事实。他们肯定要登场,肯定要接替这个舞台,取代前代人。他们现在在文化上表现出他们的不同,但他们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很好的条件,来在艺术上创造出代表这一代人的电影作品。对第六代称呼,我这是比较矛盾的情感。
我个人比较肯定新纪录片运动,吴文光和SWYC小组的作品,至少成为了非常宝贵的文化资料,因为他们刚好是在北京最沉寂的时侯,纪录了这个最沉寂的时侯的一种文化心态。据我了解,好象再没有其他的艺术做了这样的事或者说做了也不能取代,纪录片这种形式以现场目击者的方式来记录这个时间。张元、王小帅、娄烨都是很有才华的人。王小帅、何建军作品比较明显的问题是,他们还没有能够战胜这种青春情感,自己还没有从这种青春情感中走出来,所以,他们完全是用一种年青人的青春情感来处理这种青春的故事,说得通俗点,就是还没有拉开距离。所以难免有自恋或缠绵的感觉,太多的自恋和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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