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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春笑道:“分明是平手,怎说‘甘拜下风’?此番我要与表妹一道去贵妃面前领罪了。”
邢茜仪低头看了看白虹剑掉落的剑尖,目光如风暴盘旋的天色,神情却淡漠如常:“不必。我的罪,我自去领。”说罢扬长而去。
采薇兴高彩烈地拉起启春的手,笑道:“启姐姐你又变厉害了,连邢大小姐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启春收起白虹剑的剑尖:“侥幸罢了。只是折断了蝉翼剑,得好好赔不是才行。”
采薇嗔道:“她学艺不精,怨得了谁?启姐姐可算给玉机姐姐出了一口恶气!”
我笑向采薇道:“妹妹不知道,昨日启春姐姐说敌不过邢姑娘二十招,如今可打嘴了!”
启春道:“仗了宝剑而已。”
采薇笑道:“姐姐何必谦虚,那邢大小姐仗着自己会两招剑术,常不将人放在眼里,如今得了这个教训,要哭出一缸子眼泪来!”
人群渐渐散去,杜若一脸愧色,上前问安,又道:“姑娘们刚刚住进来,便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是奴婢服侍不周。”
启春笑道:“姑姑不必害怕,若是贵妃怪罪下来,自然有我。”
杜若方稍稍镇定,招呼几个小宫女灭了廊下的宫灯。我们三人亦各自回房。
绿萼一进屋便笑:“启姑娘和邢姑娘的剑法实在太快,奴婢眼都看花了。”见我不答,便从衣柜里寻了一袭白衣,又指着我昨天穿的紫衣,“姑娘今天想穿哪一套?”
我的心思还在启邢二人比剑的事上,便随口答道:“白衣。”
绿萼为我梳好发髻,束以银环,正捧着菱花镜前后比照,忽见红叶捧了早膳进来。请过安,她迫不及待地问道:“听说启姑娘和邢姑娘比剑,我竟错过了!究竟是谁胜了?”
绿萼笑道:“我不识剑术,不知道是谁赢了。”
红叶转而眼巴巴地望着我。我放下菱花镜,笑道:“我也不懂。”
早膳后,我倚在榻上闭目养神。绿萼坐在桌边,飞针走线绣着一朵桃花。不一时,芳馨领了两个小内监进来,两人都背着包袱,抱着盒子,将脸遮去了半边,只露出一对笑眼。
我笑问:“这是什么?”
芳馨指着左首内官道:“今天早晨宫门才开,熙平长公主府便来了人,将这些物事交给值房。”又一指右手内官,“这是各宫娘娘赏的。两宫贵妃都说,以后尽有相见的日子,不必谢恩了。”
熙平长公主赏下好些衣裳钗环、几封银子并几贯散钱。衣裳多是紫色,我草草翻过,也无心细赏,绿萼见我兴致不高,故意举起一只玫瑰赤金环,赞叹不已。
芳馨笑道:“这是守坤宫赏下的。”
我拿起一支银镶玛瑙黑檀木簪和一串青金石手串,有些爱不释手。芳馨道:“这两样是周贵妃赏的。”我顺手将青金石手串笼在腕上,吩咐绿萼将檀木簪子送去锦素房中。又拣了三只银环赏给芳馨三人,打发了两个内侍。余下物事,命红叶收了起来。
一时室中只有我与芳馨二人,她方小心翼翼道:“听说刚才启姑娘和邢姑娘练剑,折断了娘娘赏赐的宝剑。”
我笑道:“这事姑姑也知道了?”
芳馨笑道:“名门贵女,仗剑于后宫恶斗,也可算旷世奇闻了。”
我淡淡道:“蝉翼剑断了,邢姑娘还不知怎么伤心呢。”
芳馨道:“昨夜邢姑娘对姑娘无礼,今早吃些亏,权当启姑娘为姑娘出了气。”
我拨着青金石珠串,沉吟道:“启姐姐为人豁达,见机明白,爱憎分明,出手果决,绝非等闲之辈。”
芳馨道:“姑娘要不要也送一份礼给启姑娘?以为结交之意。”
我笑道:“不必了。启姐姐是言而有信之人,既说要补一份贺礼给我,到时还礼也不迟。”
芳馨道:“姑娘想得周到。奴婢听闻邢姑娘和启姑娘都去东西两宫请罪了,陆贵妃申斥了两句,周贵妃倒没说什么。邢姑娘脸上很不好看,启姑娘倒是面不改色。”
我不禁诧异:“姑姑回粲英宫之前去东西二宫打探过消息?”
芳馨道:“是。奴婢去两宫接赏,顺路问了宫人,方才知晓。”
我叹道:“窥伺主上、泄露宫闱密语乃是大罪。我知道姑姑待我好,此事还当谨慎。”
芳馨顿时满面通红,垂首道:“姑娘顾虑的是,奴婢疏忽了。请姑娘恕罪。”
说话间,锦素亲自送了回礼来,是一只桂纹镶碧玺银戒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