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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出生起已是升下的人,连这座府也是御赐的,明明是一年回不了三四次,也为了皇室的面子而建得壮丽非凡。守娆一族的人脉单簿,待娃儿也进宫受训後,这儿就没住人,快拆了。连娃儿也不是他的,还有什麽是他的?
祁澜忍无可忍,从栏杆跳下地,断指的双手紧紧互握,「你说的这是什麽话!?若要说什麽是你的,娃儿就是!他只有你一个父亲而已!这座府拆与不拆你不在乎,但这儿是娃儿的家!你这当父亲的都不为他筹谋了,还有谁会记挂他?你都说出这些话来了,你儿子要怎办?」
「我打的刀剑,都是为了保护人而打,并不是为了杀人。匕首,我是真的很想要回去!但理由绝不是因为那些脏猪乱说的脏话!」祁澜将心比心,激动得难以克制,他为守守付出的不多,可再也不能更多了。而守娆轩还可以待娃儿更好的时侯,他竟然说得事不关己、置身事外!
「燕端顾来找我的时候,他说要在刀面烫字。我本来打死不肯,然後听他说,他要给你只能是你的东西、只属於你的东西,我才应允了……」
说到眼角泛红了,祁澜皱皱鼻子吞下哽咽,在人前哭实在很丢脸。
「燕端顾的心意、我的心血,你就不能担待一下吗?若你说没什麽是能留给娃儿的东西,这就是了。这把匕首,就是你能留的了……」就当是,他将守守留予娃儿作伴吧,那麽讨喜可爱的娃儿、谁也不想他受伤害,「代你这个父亲保护他呀!」
守娆轩听毕只是伸直了手,眨眼间袖里一抹银光亮出,刃锋顶著他的指尖。
守娆轩把手反过来,匕首就静躺於他手心,守字於流萤映照下泛著蓝光。好一会儿,守娆轩只是瞧,没有说话。良久才若有所思地慢道,「看来,是我这个当父亲的太失格。」
韬虹在旁以手掩脸,叹息一声。
祁澜才如梦初醒般涨红一张脸,慌了手脚,他竟然大刺刺的在责骂轩爷!「我我我、不是有意……我也不知道为什……」
守娆轩微笑,「你说得很对,很高兴能听到有人对我说这番话。」
祁澜看见了四年不见的守守,如出一辙般出现面前,感觉自己的泪又要流下来了。
「若你肯割爱将匕首交托予我,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守娆轩深深地向他低了头。
祁澜很难辩清心底的感觉,他竟觉得松了口气同时又很充实。
他是很想把匕首带回剑场,此刻却觉得守守的价值不止於此,若守守能保护这家人,那心地善良的孩子也会很开心的,他知道。
「在这之前,请你修养这匕首,好让它能继续担待娃儿吧。」
守娆轩也并非不懂祁澜对匕首的惦挂,於是再把匕首交托於他。
祁澜大喜过望,看著眼前安静沈睡的匕首,伸出颤著的指尖……
他与韬虹一起伸手,握住了刀柄。
***
「韬韬、韬韬……韬韬!」
扯开著手套,连叫了好几声都没有猫或魂要应一声,祁澜放弃不叫了。
大抵韬韬又四周奔波,为他的事而忙著吧。不过是说了一句想拿冰毛巾,再说夜深了不想麻烦婢女,韬韬就跑出去为他张罗了。
祁澜看向窗外,庭园燃起几豆光,是燕端顾带同两名皇军先行回洛沐的燕端府了。
要不是有燕端顾从中穿针引线也认识不到轩爷,平日对燕端顾总是避之则吉的,现下倒想感激数句。现在他一个月没几次进宫,下次再见小顾不知何时了,哪知他才想带韬韬一块出去送行,韬韬就跑个没影,他唯有自个儿去吧!
一手抄起纸灯笼,祁澜走近桌边,想带上守守。
刚刚他让韬韬抱著守守,一直带著走回房中来才放下。
其实不止韬韬挂念,剑场中的其他人魂亦很思挂,下次只好带其他猫猫来了。
明个儿一早匕首就要还给准备上早朝的轩爷,现在每分每刻都很珍贵,他都不想错过,要把守守都贴在身上才行。虽然轩爷人好,说他想修养匕首,何时何地去找守娆家人也可,但唠叨到这家子总不妥……
园中的光火……好像并无异样,又好像有点异样。
祁澜看到皇军手拿的两个泛黄的灯笼之间好像多了抹青色,尤如青焰鬼火……
他立即揉揉眼睛,再看出去,青焰已然消失。大概也是眼花吧。
看庭园中的火光开始移动,怕来不及,祁澜一手就抓下去刃身。
守守是没鞘的,要抓只可抓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