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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划分利益之后,大晋的海外贸易再次快速发展起来。
正当朝廷上下因为筹得巨款而欢喜鼓舞的时候,又一个让众人震动的消息传播开来:皇帝司马遹准备再次设藩!分封的倡议,最早来自于礼部尚书羊玄之,就在数日前,羊玄之便上了一道《请分封折》:“……臣观前朝国祚所以长久者,莫若封诸侯以为磐石之固。秦并六国,罢侯置守,二代而亡;汉有天下,郡国参建,亦得年余四百;曹魏废之,不能永久。封建之法,实可遵行……”
羊玄之上书后。照例要发给朝中群臣,加以讨论。已任内阁次辅、尚书左仆射杜锡的连夜奋笔疾书,陈言分封的不可行:“……若封建诸侯,则卿大夫咸资俸禄,必致厚敛。又,京畿赋税不多,所资畿外。若尽以封国邑,经费顿阙。又,燕、秦、赵、代俱带外夷,若有警急,追兵内地,难以奔赴……”
首辅张宾更是写了《封建论》。反对分封:“……王室浸微,始自藩屏,化为仇敌。家殊俗,国异政,强凌弱,众暴寡,春秋二百年间略无宁世……祚之长短。必在天时,政或盛衰,有关人事……运祚修短,定命自天,尧、舜大圣,守之而不能固;汉、魏微贱,拒之而不能却。今使勋戚子孙皆有民有社,易世之后。将骄淫自恣,攻战相残,害民尤深,不若守令之迭居也……”
中书令江统的态度,则有些折中:“……不若分王诸子,勿令过大,间以州县。杂错而居,互相维持,使各守其境,协力同心。足扶京室;为置官寮,皆省司选用,法令之外,不得擅作威刑,朝贡礼仪,具为条式。一定此制,万代无虞……”
朝臣众说纷纭,于是司马遹又召集了一些重臣,在御书房商议,而这些大臣的意见,几乎是一边倒地反对。
出任左都御史的嵇绍奏道:“臣以为,分封之议,万不可行,百年之后,恐为贻患,伏祈陛下深思!”
如果说是在数年前,或者说一年前,若有人敢建议重新封藩的话,司马遹肯定会认为对方是居心叵测,内怀阴谋。但自打南巡之后,司马遹的思想有了些许触动。当然了维持华夏大陆本土行郡县制乃是既定国策,是不可能更改的。
但是对于南洋、远洋、西洋等远离华夏的地方,在大晋目前没有能力行郡县制的条件下,维持一定的封国,绝对是有利无害的举措。最重要的是还可以通过这样的举措来锻炼王室子弟,甚至还能看出皇子们的能力大小。
见内阁重臣反对甚急,司马遹也不好强行压制,他小心地试探着说道:“诸位,礼部尚书羊大人之议,倒是有几分道理。”
正在此时,一干大臣尚未开言,一个当值的小官却突然朗声道:“羊尚书之议,看似有理,实谬不然!”
裴危见状,喝道:“皇上与群臣商议,你一个六品小官,也敢鸹噪?”适才说话的,是户部吏员温峤,原本只是奉旨做个“文秘”工作。
司马遹摆摆手阻止裴危进一步训斥温峤,反而温和地道:“温爱卿既要说,朕便与你这个机会,说的有理,赦你无礼,若是说不出道理,一并惩处。”
温峤行礼道:“皇上,昔日周公制礼仪,然传数百年,不免礼崩乐坏,天下诸侯纷乱,当是前车之鉴!”
“既有前车之鉴,只需将礼制立的完备,自然可以避免。”羊玄之争辩道。
“周公制礼之时,时人岂不称之完备?然时过境迁,今日之规,未必行得百年之后。初者,周公以武庚之乱,宗室参与,而制礼仪,维护文王武王基业,数百年后,却是王道不行,周室沉沦,不过求一城一邑之主而不可得。”这温峤倒是懂得些“与时俱进”的道理。
其他人闻言纷纷道:“温大人言之有理!”
枢密院使祖逖道:“皇上,臣是武人,比不得他们文官会讲道理。臣只知道,这些年咱们大晋扬威天下,一个法子,便是因取缔了各地藩属,行了郡县制,如此才国库盈满。既是如此,咱们若是又重启封藩,岂不是又要重演八王之乱这样的灾难!”
而裴危也不忘插一句:“皇上,莫要忘了赵王故事!”裴危这是提醒司马遹,当初他还是太子的时候,赵王司马伦企图推翻惠帝司马衷的统治,在太子大婚之日竟然起兵造反。
眼见下面的人沸反盈天,个个不赞同分封之议。司马遹并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有些欣喜。他知道这些大臣们都是从朝廷的利益考虑问题,这是司马遹最感到欣慰的地方。只见司马遹微微一笑道:“诸位爱卿,切莫着急,听朕细细道来。诸位之所以反对封藩无非担心中原重演八王之乱,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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