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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马车进了凤府,林子晏脸上犹带着宠溺的笑,也上了马车离去。
曦雨提着裙子,大步跑过走廊,身后跟着一串嬷嬷丫鬟们,她们不敢像曦雨那样没规矩,只好急急走着,边小声“三姑娘、雨姑娘”的乱喊。曦雨回头歉意地对她们笑笑,也不等丫头给她打帘子,径直闯进内室。
凤老夫人正和碧云、彤云、清雅几个大丫鬟说笑,紫云为她打扇,几个丫头见曦雨一把挥开内室的珠帘闯进来,都站起来向曦雨行礼退了出去,还细心地把乱晃的珠帘扶稳。
“怎么了?”凤老夫人微微坐直身子。
“姥姥。”曦雨坐到她身边,深深呼出一口气:“有一个人,他很聪明、极其聪明;他城府很深,机巧百变;他极有耐心,极其谨慎;同时他的力量也很强大。这样的一个人,他想要一样东西,非常渴望。他做了很精妙的伪装,潜伏到那个东西的主人身边,伺机而动。我对一个人有了这样的猜测和怀疑,我想试探他,如果正是我想的那样的话,我就引蛇出洞;可我从没做过这样的事,又怕打草惊蛇,怎么办?”
“近日来老夫事多,真是怠慢了你们。”涂山兰坐在上座,笑呵呵地:“不要拘束,你们年纪轻,都说得上话,阿雨也多承你们教导了,这丫头虽然不是我们家的嫡裔,但到底有血脉,以前她可是从来不看家里的典藏,就知道往简清辉那老头子那儿跑!”
“您说什么呢!”曦雨正在给他执壶,爱娇地推推他的胳膊埋怨,又走下来给涂山瑾、温云岫、温乔和周霞倒酒:“我新得了几道菜的做法,前几日让那边府里的厨子试了试,觉得不错,进给我家老太太也说好,今儿就摆个小宴,请温公子、周姐姐和温姐姐尝尝,不是什么金齑玉脍,但胜在爽利有味儿,倒也不错。”
众人看桌上的菜,当中一盘娇红玉白,晶莹剔透分外显眼。
曦雨笑:“这便是一道新菜,味道甜凉,把小酸红果对半切了,荔枝干泡得半开,再削成圆圈套在外面,里头填芦荟,淋上冰糖水,若觉得甜味儿不够,再蘸旁边的蜂蜜。且尝尝。”
涂山兰举筷,众人便开席,兴致皆极高,曦雨一边劝酒夹菜,一边暗暗把席上众人的一举一动都收入眼底,面上依旧笑靥如花。
席上用的是“真珠红”,涂山兰因有了年纪,第二日要去钦天监,又不惯和这些小辈们一起吃酒,略饮了几杯便退了席。涂山瑾喜饮酒,嫌“真珠红”不清冽,便命取了甘洌爽辣的“泉芳”,饮了两杯,曦雨和温乔、周霞的脸上便已飞起了薄红,涂山瑾面不改色,温云岫因味觉太敏感,只慢慢吃着“真珠红”。
涂山兰一走,小辈们便开始百无禁忌,命人叫进两个小伶人来唱“霞戏”听。国师府和凤府都不养戏班子,管家娘子从外头叫了两个年纪小又干净规矩的进来,就着宴厅里不大的地方唱了两出。这个时代的娱乐活动很少,适合术士世家千金的就更少了,温乔和周霞都爱听“霞戏”,也都是看客里的行家。
“倒清楚激越,只年纪太小,没了妩媚刚强的味儿,这也算难得了。”小伶人唱了一段《奔乡》,温乔笑道。
“我在武安侯夫人的梅花宴上,听官中的秦娘子唱过《奔乡》,那才是得了其中三味。外头的能像这样的,也不多了。”曦雨笑,命人赏了她们,两个小伶人便磕头退下了。
这里五个人中的四个都是术士,此时酒到酣处,自然开始以小术取乐,又免不了暗中较劲一番。这个剪了纸人来斟酒,那个凭空取出一盆鲜果,看得曦雨直乐,感叹:“我翻阅府里的那些书法典籍,只觉得枯燥得很,谁知道学起来这么有趣味儿呢。”
“不识好歹。”涂山瑾点点她的额头,嗔道:“多少人跪着哭着求那些典籍都不给他,偏你嫌弃。蕙姑奶奶虽不专精于此,也是个‘百家通’呢!你怎么也不跟着学学?”
“学这个有什么用?”曦雨拿起一杯“泉芳”喝下,似是醉了:“我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自有人给我准备。表姨妈学了那么多,连‘名咒’都摸索出来了,最后落得什么下场?懂‘名咒’又有什么用?还惹上了”
“阿雨!”涂山瑾断喝。
曦雨一惊,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拿帕子掩掩嘴角:“我喝多了,去洗脸更衣再来。”
涂山瑾怪罪地看她一眼,转了个话头,席间气氛重又活络起来。
曦雨扶着似月慢慢走在长廊上,去梳洗更衣,倚着丫鬟的手臂,看似醉意朦胧,实则心中还留有几分清明。
似月和几个丫鬟簇拥她回房,把她扶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