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3/4 页)
。说实话,沈秋草对街谈巷议一向不大相信,但事关陈露,她心里就拿不准了,或者说,她内心深处是基本认可那些传言的。陈露的嘴很响地吧嗒几下,大约是做梦在吃什么。那前胸凸起的地方,透过粉色薄毯,随着沉酣的呼吸正在生机蓬勃地起伏,像一小片粉色的波浪,一波一波地涌动。望着浮起落下的粉色波浪,闻着打陈露身上飘来的甜熟的体香,沈秋草直觉得心中一阵冲动,她特别想抱一下眼前这个女人,她是想将这个蓬勃的生命拥抱在自己怀里,好去更深切地体味生命。但她不能。她努力克制住这个荒唐的念头。她轻轻捉住陈露一只脚,想把它送回薄毯里,可一经握在手里,便不愿松开了。她感受到了那脚掌上的血脉在隐隐搏动。她就那么静静地握着,教那生命的律动透过手掌,透过胳臂,传递到她的心头……不知过了多久,陈露动了一下,沈秋草一惊,马上松了手。她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陈露并没有醒来。她又去看陈露甩落在地上的那双漂亮的女式皮鞋。鞋子是很细很柔软的那种,前头像笋一般,尖尖的,横斜在那里。她望着,竟出了好一会儿神。她想起老蒋说过,当年他看上自己,正因为先是看到了自己那双漂亮的绣花鞋。老蒋因一双鞋子看上她并娶了她,给了她近二十年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些年月里,她活得并不开心,但作为女人,却时时感受着生命之河的冲决激荡。她想,眼前的陈露,是否也曾凭借这双鞋子,获得过某种生命的冲击呢?她想得入了神。待回过神来,见陈露看的那本书已掉到地上,书的封面赫然亮出个核桃大小的“戒”字来。那是蒋白风的爷爷的墨迹。蒋一雄曾对她说起过,他年轻的时候,老头子在这本书封面上写下这个字,对他说:“什么时候把这个字读懂了,人生也就悟出了大半。”沈秋草拾起书,把这个黑突突的“戒”字看了又看,仿佛这个字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她呆呆地望着这个字。“戒”什么呢?她读不懂,也不想读懂它。陈露翻了一个身,脸背过去了还睡。这个女人真能睡得着啊。她该睡得着的,她现在已不是过去那个陈露了,她的心似乎已了无牵挂。沈秋草想,陈露该是读得懂这个“戒”字吧?
陈露终于醒了。她见沈秋草瞪着两只眼睛看她,觉着奇怪,便迷迷糊糊地问:“你在看什么呢,大姨?”沈秋草笑着说:“看你啊。”陈露问:“看我?我有什么好看?”沈秋草不无戏谑地说:“你还不知道吧?你读得懂那个‘戒’字啊。”就把那本书递给陈露,用手指着封面上那个大大的“戒”字给她看。陈露疑惑地看着那个“戒”字,如堕五里雾中,不知沈秋草跟她打的什么哑谜。
东方欲晓度假村的选址勘测、建筑设计等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就绪,接下来的备料施工各项即将全面铺开,不过此时甲乙双方的诸多关系大都理顺,工程显得头绪清晰了。蒋白风把一些具体事情交代给有关人员,自己想从纷繁的杂务中摆脱出来。堂堂副镇长老像个办事员似的,那哪行!
近些日子他总觉心里有份牵挂,又想不起牵挂着什么,坐在那里常常走神。
这一天,他把案头几项要紧的事安排好之后,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抱着胳膊闭目养神,想好好儿理一理接下来的工作。正想着,传达室老葛头送来报纸刊物,指着报纸说:“看看,三个歹徒连续作案,抢了八辆出租车,杀了十个人,这也忒邪乎了。”蒋白风附和着说:“是啊,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多歹徒。”老葛头边往外走边说:“必是都没地儿关饷了呗,找不着饭辙,一动邪念,可不就入了这条道儿?”蒋白风随手拿起那份报纸,看了看这起抢劫杀人案,心说,国有企业不景气,下岗人员越来越多,再就业又那么难,形势不容乐观啊。他想起刚提出东方欲晓度假村的设想时,那几个镇领导都忧心忡忡的,看来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自己手上托着小城几万口人的饭碗,还真要稳妥谨慎些,领导者做决策不是儿戏啊。
翻过报纸来,他被一则标题吸引住了,标题写着:《老年心理孤独已成当今社会一大痼疾》。蒋白风心里一动,急忙去看全文,看过之后他恍然明白,原来这些天心里一直牵挂的就是他妈!
这一段时间因为这个度假村他吃过饭就忙,忙完了就睡,出来进去的只问问吃喝冷暖,至于他妈整天想些什么,愁些什么,他就摸不准了。说摸不准也不对,他知道他妈心里一直想着阮大可,要说愁事,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那就是阮大可和潘凤梅打得火热,把他妈冷落在一边,这后半生的归宿多半要泡汤,肯定够她愁的。他心疼他妈。眼见得人渐渐憔悴,曾经那么年轻秀美的身姿面容,如今已现出老态。工作上,蒋白风处理再繁难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