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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过头来,如梦如幻,宛若海市,仿佛有一生的时间那么久,完完全全地倾注在那惊世回眸之中,俊朗清毅的面旁,眉目依旧,只添了成熟与稳健。
她不知为什么想起从前看过的一部美国电视剧《战争风云》,女主角经历了奥斯维辛集中营的残酷折磨侥幸生还,重返美国,在医院的青青草地上,形销骨毁的人,望着站在阳光里身穿海军制服的丈夫,只说了一句话:“你象电影明星一样英俊,而我…”不胜唏嘘,几多自卑,几多瑟缩,几多羞惭,几多眷恋,几多悲哀。时光荏冉,再度重逢的人可还有机会回到当初?不是哪一个人的错,只是隔了千山万水,再也回不去了。
半晌,他仿佛是受了惊吓似的,手里拿着的一本电脑画报一个趔趄,险些滑落。她柔声道:“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怔怔地望着,目光紧紧地网住她的身影,错愣,惊异,迷惑,愤懑,眷恋,伤感,痛楚,悔恨,诸般情愫纷乱而过,她根本无法体察清楚。
然而,他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这般怔怔地望着她,倒让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敛了去。于熙攘人群中期待的意外重逢,想不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他。她有前言万语要诉,哽在咽喉堵在心头,只有那最重要的一句,“他可还曾记得她?”
时光轻浅,匆匆而过,这痴痴的对望,倒让三年的时光都是白过。
“子谦,我终于找到那本《郁金香》了。”娇媚的语调,熟悉的声音,直叫坠入梦中的人翻然醒悟,三年的时光,其实她早应该想到“物是人非”这个道理。
余芳菲拿着一本书走了过来,还是美丽时髦的女子,见到这个场面,惊诧之余略有些不快,可很快便转换了亲切的笑容,如同镜头前过活的人,懂得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表情:“原来是黎姐,好久不见了,想不到在上海还能遇见故人。”说着,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他虽然有些不自然,却也没有推却。
三年前的那种椎心之痛又来了,原来他们的感情是真的,而且一直维持至今。那么,她算什么? 她只能傻傻地笑:“是呀,真是巧,想不到会在上海遇见。”
余芳菲的眉峰一挑,眼中射出逼人的光辉,却淡淡一笑:“是呀,真巧,我和子谦刚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在飞机上还讨论着回来马上和从前的朋友同事们聚上一聚,想不到先遇上你。”言语之中似是充满了对天意难违的愤愤不平之意。
他终于去美国留学了,还携着一个女孩。这三年的光景,看看她都失去了什么。拎着皮包的手禁不住有些轻轻地颤抖,目光象箭一样飞向他,却淡淡地道:“怪不得你们没有音讯,原来是都去了美国。”她只把美国两个字故意加重了语气,相信他必定明白其中的含义。果然,他的眉蹙了蹙,眼中似有寒光一闪,但转瞬即归于了平静,仿佛满不在乎的潇洒与置身事外。
余芳菲笑道:“噢,对了,我和子谦过不许久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哟。”
她一直靠腔子里的一口气支撑到现在,如今听到“结婚”二字,不由自主地倾泻一空,足足有三十秒钟的失魂落魄。手心里湿漉漉的,背上粘叽叽的,脚下虚浮,眼前迷茫一片,影影绰绰只是两个“素不相识”的狰狞的笑容,她被堵住了呼吸,只落进了茫茫不知边际的恐惧中。
火一般的热,冰一般的冷,两头夹攻,五内俱焚。
不曾有过相守一生的承诺,她凭什么相信他便是她应当默默等待的那个人。三年前的那一翻热闹,只不过是一个“小男生”好奇心起的一场闹剧。她到如今还认不清形势,枉费了痴心,竟天真地以为他当初与余芳菲在一起只不过是在与她赌气,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
是他违背了誓言,在三十岁以前就要缔结了姻缘,却不是与她。
冷酷的现实击垮了她,却也让她在崩溃的边缘警醒了过来,她不能输地一败涂地,至少应当保持应有的体面与尊严,于是她笑道:“真是恭喜你们了。”
余芳菲笑道:“都快三十岁了,难道还继续耽搁下去?这年龄不饶人呀。黎姐,我真是羡慕你,这几年过去了,你竟然一点都没老。”
她穿着黑色的收腰羊绒大衣,灰白色的阔腿西裤,茄紫色的高领毛衣,没过肩头的乌黑长发,一张素脸脂粉未施,肤白胜雪,眼中波光流转,似清潭一样纯净婉转。时光荏冉,却不曾给她的容颜留下任何痕迹,她仍是二十五岁初见时的青郁如春。
可是项振灏的那句话却言犹在耳:“黎涵予,想不到你已经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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