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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欢冲我眨了眨眼,随即对顾将军道:“是啊,这乱世的生意也不好做啊!”
顾将军瞅了娄欢一眼:“当今朝廷忠奸不分,顾某不得已而反之。这乱世嘛,也是该早点结束了。”
看着眼前的顾将军,我突然想起一年前,与孟秋在梓北听到的那些话,心中不免有了一个计较。
“顾将军,”我冲顾将军行了一个大礼。顾将军见状,连忙扶起我,而我则道:“小女子有一事相求,不知将军可否答应?”
“姑娘何须行此大礼,只要是我顾某能力所及,必定帮忙。”顾将军叹了一口气。
“小女子一直敬重将军的为人,所以才敢对将军明言。将军为官多年,一定比小女子更明白‘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所谓得人心者才可以得天下。将军与那望月公子相交多年,有机会能否劝阻于他,你们虽是不得已而战,但也莫要、、、莫要太过杀戮了!”柳子焕,我虽恨你,但也愿你早日成就大业,这样也好结束百姓在乱世的颠沛流离之苦。
“何青姑娘何出此言,莫非此前听到什么风言风语?”顾将军虎目圆睁。
“我,”我犹豫了一下:“我以前是曾听人说,那、、、望月公子虽有天人之姿,过人之智,却无圣人之仁,他行军打仗,所到之处必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我没有注意到娄欢的脸色变得凝重了,反倒是顾将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娄欢:“何青姑娘不是一直在望月公子身边吗,此话由姑娘来传达岂不更好?”
“我、、、”我强忍住心头的酸楚:“早已离开公子爷,是以、、、是以还是得拜托将军了。”
顾将军不知为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姑娘,你的话我自会传达。不过,姑娘若真担心你的公子爷,不如亲自去问问他,看看传言是否属实。”
我低头不语,而娄欢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顾将军,我们今天是来饮酒的,军国大事莫要再提!”
“既然娄公子吩咐,顾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顾将军爽朗一笑。于是我们三人围桌坐定,边吃东西边聊了起来。交谈中我发现,娄欢与顾将军似已相熟多年。顾将军虽是一代名将,但在娄欢面前却是谦恭有礼。反观娄欢,与顾将军交谈时气度从容,亦无半点卑躬讨好之语,实在不像是一个商人对将军的态度。我心下不由疑窦顿生。
正说着话呢,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首熟悉的歌声。竖耳一听,竟是那首林子祥的《男儿当自强》。久违的亲切感一时涌入我的心中,我想起了在医馆遇到的那群好男儿,我想起了细心的伺书,我亦想起了那个大年夜,在突然听到这首歌后,那天人少年用了那亲昵的语气在我的耳边说:“以后每次上战场前,我们都唱上这一曲,可好?”
相知的一点一滴,如同当年望月楼旁的睡莲,静静地在我脑中绽放。
身旁的另外俩人,也停止了交谈,静静地听完了这首歌。一曲既毕,顾将军道:“真是一曲好歌呢,唱尽了男儿风情。”
娄欢眼神一黯,他的眼睛眯缝了起来,似在竭力回忆着什么。
辟谣
定业十六年秋,大秦北部由于久旱无雨,闹起了蝗灾。沅东、越州、胶作、宣城四地,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纷纷迁往邻近地区。与此同时,朝廷为了安抚民心,在中京附近的宇华庙请高僧开坛诵经,祈求消灾解难。而民间,则悄悄流传着这么一个说法:说是这天灾乃是由人而起,而引起这天灾的,就是那望月公子。
就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候,刚刚攻下庆阳的顾将军突然发兵,攻下了沅东、越州两城。攻下这两城之后,望月公子也突然在这两城的田间出现。他仍是脸带银白面具,一袭白衣,指挥着顾家军奋勇灭蝗。他们先是在田间挖了沟渠,然后在沟渠中放置了干草。待到夜幕降临之时,再点燃了干草。草一燃起,飞蝗如雨而至,它们纷纷飞向那火堆,而望月公子趁机指挥顾家军把尚未烧死的蝗虫也扑入火中。第二天一早,它们再对哪些灰烬进行掩埋。一时之间,沅东越州两地的蝗情得以缓解。
而城中,顾家军亦开始开仓放粮。各家各户在领粮之前,俱由规定的人员先进行登记,然后再由顾家军那群年轻的子弟兵按人头把粮食送入各户。至于流往两地的流民,也由顾家军安置在城中的一块空地上,空地上则支起了一顶顶行军帐篷。此外还有大夫为流民诊病,以防疫病的发生。
渐渐地,望月公子引起天灾的谣言消失了,人们对望月公子率领顾家军灭蝗、济粮的行为交口称赞。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