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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小习练硬功,功力深厚,不须用上三分力,已能徒手握住挥动间宛如利刃的惊雷鞭,此刻又一心要教训紫衣人,自然是全力施为。
秦轩张狂一世,从来只有他刁难人,没有人敢去为难他,不想今日却撞在这陌生的男人手中,几巴掌下来,臀部激辣辣的宛如烈焰灼烧,这皮肉之苦,当真不轻。
又痛又窘之下,他却依旧倔强的不肯求饶,只冷笑道:「我便笑你是个傻子,又怎地,有本事你就打死我试试。」
徐赜闻言,心里头忽然觉得好笑,「这倒好,我正误会他是个疯子,他就立刻来骂我是个傻子。」
他停下脚步,随手将肩头的紫衣人抛在了柔软的草地上。
初春的草丛间盛开着白色的小花,秦轩一身的紫衣鲜丽明亮,狼狈的挣扎爬起之时,先前被他压碎的花瓣随风而起,沾着紫色的衣裳,竟是说不出的风流秀雅。
徐赜看在眼中,不由自主的心头恍惚。
便是这一走神,那刚挨了打的美人即刻的把握机会,飞快的抽出腰间的惊雷鞭,迅速的偷袭,绝无一丝一毫的犹疑。
却不想前方的男人临敌经验丰富,即便没有回神,身体仍是本能的动作,略一侧身,便躲过了这急若奔雷,迅如闪电的一鞭。
秦轩一击不中,已知不好,即刻收鞭,尚未来得及防护,已是连手带鞭,都被那变了脸色的男人握在手中。
徐赜低下头,冷冷的望着被他制住的紫衣人,先前因着碎花芳草,明丽艳色而生出的一丝柔情蜜意,到此刻,悉数化作了怒火。
若不是他,而是一个不谙武艺的人站在这里,这番毫不留情的偷袭,断然是非死即伤,惊雷鞭下,即便是伤,也是重伤,定然活不了几日。
如此丽色,却是如此的草菅人命,如此的狠毒心肠,怎不叫人齿冷?
徐赜一言不发,一手牢牢的制住紫衣人的挣扎,一手以那柔韧异常的惊雷鞭充当绳索,绑住了手中握着的纤细双腕。
随即他一甩余下的长鞭,秦轩整个人被拖着凌空而起,鞭梢在交错的枝桠间绕了几圈,就此将他挂在了树上。
徐赜沉着脸,从包袱中取出马鞭,对着不敢置信的紫衣人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秦轩并非笨蛋,眼看树下站着的男人满脸煞气,已知此刻万万不是逞强的时机,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咬了咬牙道:「什么机会?」
「去向先前被你打过的那人认错,亲手照料他到病好,以及,今后不可再动用惊雷鞭。」
徐赜冷静的口气不容商榷,手中握着的马鞭,更是蠢蠢欲动。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真的不是和他争辩的好时机。」秦轩深深的清楚这一点。
可是,要他向那个因为是世交,所以几次三番来府中借住,从小到大,不知对他下了几回春药的庄华宏道歉?
还要他亲自去照料那个登徒子?
更要他放弃已故的娘亲唯一留给他的防身的惊雷鞭?
这个男人凭什么?
他有什么权利要求他做这些?
明明知道,此刻不是争辩之时,从来受惯娇宠,肆意张扬的人却硬是吞不下这口气,未及多想,不驯的回话就脱口而出。
「你凭什么?」
话刚落,那粗糙坚韧到对坐骑都不太轻易使用的劣质马鞭,就这样落到了从来只接触香汤沐浴,锦绣罗衣的后背上。
「……」从未有过的巨痛在后背上蔓延开来,那是恍若刀削斧砍一般的痛楚,秦轩咬紧了牙,却依旧不能自控的闷哼了一声。
额际渗出的冷汗流过了眼角,掺杂着因剧痛而涌出的泪水,使得眼前一片模糊。
紫衣人用力的眨去眼中泛滥的水气,对着那挥鞭的冷酷男人发誓:「不管你是何人,今生今世,我秦轩都绝不会放过你,今朝之仇,他日必当十倍奉还。」
本是咬牙切齿的凶狠威胁,却因着说话之时,不能控制的颤抖,带了些微抽泣的尾音,听来便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方一说完,娇生惯养的体质不堪虐待,秦轩很不甘心的再度痛晕了过去。
徐赜本无伤人之意,他不过是想杀杀这富家公子的骄纵之气,让这人亲身感受一下被人鞭打的滋味,也好改掉当街鞭人的恶习。
却不料此人如此娇弱,不过寻常的一记鞭打,竟熬不住这突如其来的疼痛,就这样俐落的再度昏了过去。
眼下又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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