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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绝好的小说材料,于是就利用了这材料,构成一部实实在在的西北民间小说。我想,一个作家,只坐在咖啡厅里,高喊到民间去,恐怕是不会想到西北的真实情况的。”
除了《燕归来》、《小西天》两部长篇小说外,父亲还写了大量介绍西北的散文,《西游小记》是父亲应上海中国旅行社《旅行杂志》主编赵君豪先生之邀撰写的,连载于《旅行杂志》1934年9月第8卷第9期至1935年第9卷第7期,长达数万字的长篇西北游记,在当时的文坛是绝无仅有的,父亲对历史娴熟,识见通达,观察入微,描写生动,形象逼真地再现了20世纪30年代西北的社会风貌,自然景观,历史地理,民生民俗。这篇《西游小记》共计33篇,全方位立体交叉地介绍了西北的社会和民情,以引起国人对开发西北的关注。父亲自己在《西游小记》的前言中,很明白地作了交代:
今岁五月,予作陕甘之游,意在调查西北民生疾苦,写入稗官。至于风景名胜,旅程起居,则非稗官所能尽收,乃另为一记游之文,投之本志。与本志主编赵先生约,盖已三月于兹矣。今征尘小歇,寄居牯岭,虽寓楼斗大,然开窗北视,远及百里,但见长江如带,后湖如镜,烟云缥缈,胸襟豁然。觉赵君之约,未容久违,遂即趁此逸兴,把笔追志。文以白话为之,取其通俗。而其内容,着重于旅行常识,俾为将来西北游者,略作参考。间以风土穿插之,以增阅者兴趣而已。记游之文,此本不合,然《旅行杂志》之命意,似当如是也。文中有图,亦记者所自摄,初为此道,佳构甚鲜,择其略可者入之,亦点缀篇章之意目。二十三年八月七日,序于牯岭望江楼。
近几年,掀起了一股“西部文学热”,殊不知早在70年前,父亲就已经开拓在当时还是一片荒芜的西部文学土地上了!
以笔当枪的抗战者(1)
父亲是一个非常爱国和有着民族气节的人,他虽然是一个不过问政治,也不参加任何派别和文学团体的人,从来都是“孤军奋战”,但在爱国和抗击日军的侵略上,他从不后人。他认为这不是政治,这是关系民族存亡的大是大非和关键时刻,他愿摇旗呐喊,献出自己的一切。他不仅是这样说了,也这样去做了。父亲在《写作生涯回忆》中说:“‘九一八’国难来了,举国惶惶。我自己也想到,我应该做些什么呢?我是个书生,是个没有权的新闻记者。‘百无一用是书生’,惟有这个时代,表现得最明白。想来想去,各人站在各人的岗位上,尽其所能为罢,也就只有如此聊报国家于万一而已。因之,自《太平花》改作起,我开始写抗战小说。”的确,从1931年“九一八”国难后,他立即就开始写抗御外侮的文字,小说、诗、散文,都在大力宣扬抗击侵略,民族自强。《太平花》这部小说,很能说明那时父亲的思想。此作连载于1931年9月1日至1933年3月26日的上海《新闻报》副刊《快活林》。这原是一部反对内战,控诉军阀争夺地盘,使百姓家破人亡的小说,但是小说连载不久,“九一八”事变发生了,全国人民同仇敌忾,要求武装救国,而《太平花》表现的却是非战的和平思想,和当时气氛是有些不相时宜的,父亲有感于此,正在苦思冥想,如何改动?报社的编者也有同感,写信来问父亲,何以善其后?父亲考虑只有两个办法,一、书的立意,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故事变成抗战。二、干脆,把这篇“夭折”,另写一部。考虑来考虑去,还是采用了第一个办法,于是从第8回起,父亲做了大幅度的改写,由于是个大翻个儿,比另起炉灶要难多了,父亲费了大力气,整整想了一个礼拜,才动的笔,父亲果然是倚马才高的人,这样的陡然的大转弯,他居然不落痕迹地改写得顺畅自然,所谓“羚羊挂角,无迹可寻”。故事变成:由于外寇侵袭,交战双方认识到同室操戈不对,一致言好御侮。1933年春,全书写完,共36回。到出版单行本时,又把描述内战的那一段删去8回,补写两回共缩为30回,在上海出版。1944年,上海原书局负责人也到了重庆,告诉父亲此书是被日伪查禁的,还带来了原书,请父亲审阅,准备在内地印行。不想父亲再看此书时,常常被引得哈哈大笑,因为书中描写的抗战军事行动太幼稚、太外行了,如果原封不动地出版,会让经过了8年抗战的国民笑掉大牙的,所以迟迟没有动手。1年后,抗战已接近全面胜利,父亲认为必须要对这艰苦卓绝、旷日持久的民族保卫战进行反省和深思,虽然我们要讴歌全国人民可歌可泣的抗日事迹,但是也不该忘记内战的祸害,若不是长期的内战内耗,国家的元气也不会削弱到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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