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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夏一与张氏说了今晚要离开皇宫,还有信岐和度西入宫接应后,张氏连半丝犹豫都没有,立时就应允了。
自从宋知夏与张氏说了监察御史弹劾宋力刚的几桩罪名之后,张氏几乎每天都在提心吊胆、如履薄冰,谁知道什么时候皇上就收到奏折然后雷霆大怒了。
以前远在郊野,从未进过京直面过圣颜,张氏还对皇上抱有明君的期待,可是进了宫后,见多了尊卑森严、宫规无情之后,张氏便知道皇上并不是一个宽和的人,而且就算再宽和的人,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不可能宽和到哪里去,环境是很影响心性的。
后来张氏又听说了皇上对待不同妃子们和不同皇子们的事例之后,张氏就更加担心皇上是个随心而为的人,这样的人,为人处事都是重心不重理的,单看皇上已经一把年纪了还不肯立储就知道皇上的性情了,越到后面,随着皇上的老去,皇子的长大,皇子们只会争的越来越厉害,储位不明,大局不稳啊,在这般的国之大事上面,皇上还这般随心任意,那么当皇上看到监察御史的奏折之后,还会对夫君的“罪名”保持理智吗?
一个不宽和,性情还重心不重理的皇上,能对犯上的臣子手下留情吗?只怕会偏听偏信,盛怒之下,不查清楚就把犯上臣子的脑袋给砍了。
而她和夏儿身为罪臣的妻女能有什么好下场?十有八、九是跟着一起共赴黄泉了。
所以张氏是不想再在宫中待了,因为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就被抓拿下了大狱。
张氏其实担心的不是自己,下狱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个死字,她也顺心顺意了几十年,就算是死也是值了,可是女儿还小,还是个孩子,她还没有享受过什么人间富贵,就已经遭受了太多的劫难和不公,她为女儿感到不平,更加不愿让女儿小小年纪就送了性命,还是蒙冤而去,所以张氏这几日一直在想着怎么把女儿送出宫去,可是这太难了,无人可以求助,张氏几乎都要绝望了。
但是今日,今日女儿竟然说要带她离开皇宫,而且还有信岐和度西接应,这话简直就是天降惊喜,令她无尽感激上苍的怜悯,所以她立时就应允了女儿的计划,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应允了今夜的离宫计划之后,张氏便和女儿一起商量起了今夜如何汇合。
张氏身在太后宫中,宋知夏身在楚婕妤宫中,两宫距离太远,中间巡逻的禁军不少,要避开禁军的巡视离宫相会太不容易了,而且太后宫中守卫森严,不管是张氏偷跑出来,还是宋知夏潜进去,都更加困难,可谓是难如登天。
怎么办?
宋知夏和张氏陷入了深深的苦恼。
陪着母亲用完晚膳后,宋知夏便离开了太后宫中,回到了楚婕妤宫中,她得问一问信岐和度西,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深夜,到了约定的时间,信岐和度西按时来了。
“怎么办?我们要怎么把我母亲接出来?”宋知夏把难题抛给了信岐和度西。
信岐和度西对视一眼:“这不难啊,可以放火啊。”
“放火?”宋知夏大吃一惊,“怎么放?我这边可没有放火的东西啊。而且我母亲怎么办?万一被烧到了呢?”
“没事,我们就在宫殿最中央放,你母亲总不可能住在最中央吧。”
“等到火势起来了,人人都又跑又叫的,一片混乱,除了地位最高的太后,谁还能顾得上谁,到时我们可以偷偷把你母亲带出来啊。”
“就算有人看见了,我们可以把人击晕再扔出来啊,放心,不会伤到旁人的。”
信岐和度西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计划就给说了,这在他们看来,完全不是事。
宋知夏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啊,在信岐和度西看来这事一点儿也不难,无非是制造混乱,乱中取胜罢了,他们是精英战士,做起来自然熟练,其实这事自己也是可以做到的,虽然可能没他们做的那么好,但是努力一把也是可以的,只是自己从小到大受到的教导约束了自己,根本不敢去想放火,更不敢让母亲身处险地,所以自己才会觉得千难万难,但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好,那这事就交给你们了,要我准备放火的东西吗?”宋知夏不再浪费时间,决定马上去做。
“不用,你们这里到处都是灯笼,到处都是布帘,随便拿一个灯笼就能点火了,还准备什么啊。”信岐大手一挥。
宋知夏点头:“好,全交给你们了。我该去哪里等你们?”
信岐沾了沾桌上的茶壶里的茶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