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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的。这一次宗主大人不但不会生气,且反会嘉许小姐你呢。」男人自然地搂住怀里的少女,似乎是兄长一样的温柔叫人不由自主地安心。语音低沉,难分话里真假。
「小姐安心,虽然小姐如今忘却了,可是当年的恩情我绝不会忘,请小姐再多等一些时候。哪怕粉身碎骨,小姐的恩情我也一定会报答。」
少女歪着头浅浅地呼吸,不知何时已经进入梦乡。沉睡的脸庞白瓷似地细腻,却也同样寒凉。
魏紫抱住少女,费力地站起身来,将她安置在床上。自己却又在脚凳边坐了,静静地看着那被撞破的窗棱发怔。
刚才自己伤他,正是要把自己体内压抑蛊毒的药虫放到他的身上。宗主的术法要求躯壳干净,别的药虫待过的躯壳他绝不肯再沾,加之冷碧又看上戚家老五,定然不会再要戚澜做血祭。
接下来只要在这场暗斗里保住三哥的命就再无大碍。
然则施放自己身上保命的药虫到那个人身上,连失去常人心智的小姐也知道后果,他又如何能够不知?
今夜就因失了药虫几乎按捺不住院中的那些仆从,险些伤了那人性命。长此下去只怕不用等药虫在体内发作,先就会死在不受控制的仆从手里。
危险如斯,却终究不能不管不顾。
即使如此做为,本是愚不可及,却禁不住去反复思念那漫漫长夜里温暖,每一思及便如同虫毒爆烈游走般颤抖无依,欲罢无从。
既然彼此投有缘法,既然挂念之事本就是虚幻执妄,那么就放纵一回,报了恩,了了愿,就此——粉身碎骨。
长夜星稀,不知不觉竟而东方微明。
天亮了。
他终于依着床畔昏然睡去。
***
戚澜却一夜辗转。
睡是再也睡不得的了。他在父亲回朝的时候被保荐了一个殿前行走的殿卫官。前些日子要常常上殿轮值,今天不当班,却也是再无睡意。
他匆匆忙忙换了衣裳,独自去了京城最大的酒铺「得意楼」。
小二知情解意,也是眉挑眼通。左转右转,竟然把他带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小单间。戚澜向那小二微一点头,也不打赏便推门而入。
房里却坐着个锦绣衣冠的青年武官。那青年眉清目秀,面若冠玉,只可惜那饱满光洁的额上有一道深深的剑痕,生生把他那好端端的文雅像貌破出几分杀气汹涌。
戚澜见他虽然坐着,却眼目都是倦意,打趣道:「昨夜是去偷了还是去抢了?怎么如此爱困?」
那青年见他来,懒懒道:「早朝去了几回,数今日最累人。否则凭本世子的能耐,偷抢的事情能叫我累成这样么?」
戚澜笑笑道:「世子言重了吧。早朝向来是做臣子必有的功课,世子早晚要继承易亲王的位子,现在多磨练些难道不好?」
原来这个青年竟然就是当今易亲王的独子木岚。
木岚冷笑道:「你看我家的老爹,可是轻易就死得了的?皇帝顾忌他,只怕有的是顾忌的日子了。先帝爷忌他十三年他也死不了。如今这个皇帝却不知道要顾忌他多少年。」
戚澜摇头道:「你还是那个样子。一月不过见那么一次,却总来和我抱怨你父亲。」
木岚一双凤目又飞又亮,斜着眼狠狠看着戚澜道:「你们和皇帝斗,那是你们的事。眼下却又来连累我也不得安宁!」
戚澜奇道:「这是怎么说的?」
木岚冷冷道:「你还不知道,今日早朝西北的战报一到,说是争州危急求救,姓狄的老鬼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就把我往上荐,我那个父王,谦逊几句就要我接下圣命来。你面前如今是个『征西大将军』,手里捏着二十多万的兵卒呢。」
戚澜沉吟道:「任用皇室子弟打仗本来也不少见,可皇帝不怕给你爹握了兵权么?怎么这样大方。」
木岚冷笑,那剑痕微微舒展,更显得几分狰狞,盘据在他那白皙的额际颇叫人有惊心动魄之感。
「他自然不放心的,只是先帝爷疑心太重,在西北待过的将领死的死罢的罢,如今却找不到几个把势。朝廷里除了我在连州和争州打过几场硬仗,其余居然没有了。你说还有谁合适?等和戎人占了龙廷,那便什么也无用了。」
戚澜一听这话便再不言语。他知这木岚自幼熟悉兵法,可是易亲王对其宠爱之极,从未上过战场。先帝在世时曾经为了铲除易亲王一系,派当时年仅十五的木岚戍守边关刚从敌人手中夺取的连州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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