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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转悠转悠,随手拿上几块卤好的食物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一翻。从我记事,好像从开始卤东西那时起,父母就不在唠叨我嘴馋了,头锅卤完肥肉,待卤锅油水汪汪,就该卤鸡,卤好的大公鸡,不等我嚷,一只鸡腿趁热就会滚进我的腹中。
该吃的吃到嘴后,炉火也慢慢燃起来,重新上任继续炒芝麻,大约鸡都叫头遍时,瞌睡的呵欠连天总算炒完。父亲收拾完手中的活,仔细的洗净砧板,从面缸里拿出土制的糖块,好像最早是用红薯熬制的,后来慢慢过渡到用玉米,区别是红薯糖颜色发黑,吃到嘴里稍有苦味,不像玉米糖那样金黄发亮,有股香甜的回味,放面缸里是因为怕糖融化。父亲在后屋开始熬糖,锅里先放一点油,防止粘锅,糖团遇热融化成糖稀,看着锅里冒起的糖泡,用根筷子挑起一缕糖稀,对着油灯看看粘连程度,确信恰好合适,端起我刚炒好的芝麻倒进去,一阵翻炒,倒在提前抹好油的砧板上,用刀快速的整形,切片,摊放进簸箕,转眼功夫,一块块香甜的芝麻糖就出现在眼前,可惜那时候我已瞌睡的没了食欲。
小镇上家家户户这夜里同样都忙碌着,费尽心思做着吃食,隔壁王叔家好像在炸什么,油香一阵阵飘来,还有二狗欢快地叫嚷声,可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吵起来,嘀嘀咕咕闹了半宿,第二天小镇就传遍了他家的笑话,王叔性急,炸面页时,嫌一锅一锅的炸实在太慢,瞅老婆转身忙,一股脑的把半筲箕湿面页全倒进油锅,湿面页受热一膨胀冒起来,把半锅油全都挤出来,流的满地都是。。。。。。
腊月二十八,旧年里的最后一场赶集,天不见亮,小镇的青石街面上就响起脚步声,偶尔还有为争小摊面积的大小,嘀嘀咕咕的吵架声,闹得跟本就没法睡,赖在被窝里磨到天亮,起床站门口一望,嗬,我的天!大街小巷全都挤满了人,熙熙攘攘,一片嘈杂,买的卖的,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却为分厘价钱不断的讨价还价。有一年中午我突发奇想,挤进人群中,脚不沾地就随着波涛汹涌的人流,被人架着从街头转移到了街尾。
贴过春联,点着鞭炮,极不耐烦地吃完了年夜饭,不等父母收拾完,就催着母亲翻出提前做好的新衣服,赶紧穿好,装模作样地给父亲拜年,父亲哪能不知道我这点小心思,笑呵呵的涨着喝过几杯酒的红脸,掏出备好的崭新压岁钱递过来,看我心满意足的来回点数、算计。喝过茶,少歇息,父亲会带着我在喜气洋洋的小街上转上一圈,和对面的人互道年好,站街边点着烟聊上几句,大年三十,小镇的规矩是不能进别家的门。
大年初一,图个吉利,父母是不让我睡懒觉的,早早起床,吃过头晚母亲包好的饺子,父亲带着我上街看别人家门上贴的新春联,边走边说哪家对联的意思妙,那家对联字写得好,也不管我听不听的懂,不过,在大人们的说道中多少长了一些见识。遇上不识字、又不想求人的人家,红红的对联上会出现用小碗口沾墨,盖上几个左右对等的圆圈,意思全在圈中,回想起来,这算是最早的现代派吧!
最高兴的还是放鞭炮,手中拿着点着的炮仗四处乱丢,炸得鸡飞狗跳,技巧就在把引线捻松或揉紧,人为地做成慢引快引。鞭炮是紧邻小镇土法自制的,首先把裁好的废报纸放在扯凳上卷成一个空筒,在空筒外表褙上一层喜庆地红纸,将纸筒用麻绳扎成一个六角形的饼状,便于计算炮仗数目,扎好的纸筒一般都很长,用锋利大刀从饼的腰上裁断,把一筒横切成长短一致的两筒,在切好的纸筒里装土、上硝,用铁钎将每个筒子筑紧,再给每个筒子钻孔,放引线,将引线一头的筒子扎紧,防止引线松动,把单个的炮仗用棉线将它们结成一挂,隔一定得距离加上雷子大炮,包上红纸,有名号的还要盖上店家的名称,按数量的多少标上属于多少响的鞭炮。说起来一点都不麻烦,做起来除了啰嗦,也不算有啥大难度,问题是,除开裹筒子的纸外,所有的一切材料全得自制,配硝就有很大的危险系数。硝也就是常说的土火药,硫磺、硝石、木碳按一定的比例掺和而成。硝是用硝土溶于水中,制成硝水,滤出倒入熬硝锅内加热煮熬,等水分变成蒸气挥发干净,锅底的沉积就是不规则块状的硝。掺和时先炒碾碎的硝和碳,最后加入硫磺混炒,一边炒还要一边喷水,不然炒太热了可要爆炸的,炒2~3个小时就可以当成品使用。时常听人传闻,哪又土法做鞭炮炸得一塌糊涂,实在危险。
来回的拜年,吃喝,热热闹闹中不知天日,转眼就过了正月初十,该玩花灯了,铁定的会首,早就拢好人手,扎好花灯、狮子、采莲船。。。。。。专等这一天了。正月十二出花灯,中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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