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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身进去。国燕杰开始以为是程少伯,后来看清此人比程少伯既高又壮,走路大步流星,绝不是程少伯,再一想,程少伯去八角台镇根本回不来,心中便顿生好奇,也悄悄靠拢过去,轻轻推了推门,果然就开了。他深一步浅一步试着往前走,就接近了书房,隐约看见了书案上那模模糊糊的一摞灰白色的东西,料定就是那摞程少伯没来得及收起的宫廷秘方,正待上前去拿,忽听一串儿女人笑声从里面卧房传来,紧接着就听到一个男人说:“怕你的肚子受不了,我不敢太手重。不然,我让你乐岔了气儿!”……
国燕杰听出这是常给范小堇送东西或取东西的那个范家药工的声音,顿时明白了怎么回事儿。但他此时顾不得听别人偷情,只想得到那摞宫廷秘方,便轻抬脚伸手去拿,谁知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断喝:“谁?”顿时吓得他啊的一声,差点跌倒在地上。回头一看,正是肖聪甫——原来肖聪甫从百草院回来,不见国燕杰在被窝里看书,便以为他是来内宅上茅房,后来等了许久不见他回去,就到后宅来看动静,结果没发现国燕杰在茅房。再一看,程少伯内宅的房门大开着,便凑上前细做观察,正巧见个人影在书房门前晃悠,便大喝一声,就这样把国燕杰捉住了。
住在门房的女仆秦嫂和男仆秦诚夫妻听到厢房有动静,也提了马灯赶来。举灯一照,见是国燕杰,肖聪甫就厉声问:“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到大少爷这里来干什么?”
国燕杰此时此地十分尴尬,如果实话实说,交代出想偷拿宫廷秘方,今后在程家就没法待了;不说实话,只说范家药工与大少奶奶偷欢之事,又怕得罪范小堇,让她今后在程家也没法待,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上房的程汉儒与夫人以及对面厢房的何若菡都闻声赶来,听肖聪甫介绍情况后,也问国燕杰为何明知大少爷不在家,半夜三更撞入大少爷内宅是何居心?
国燕杰万般无奈,灵机一动,便诡称起夜上茅房,见有人影在大少爷宅门前晃,心想大少爷不在家,怕大少奶奶不安全,便在暗中盯着那人,后来见他进了大少爷宅门,想喊人拿贼,可又怕万一是大少爷回来,闹出笑话,就跟进来细看……说到这里,故意不再说下去。
“那人呢?”程汉儒问。
“在大少爷屋里。”国燕杰这才说出下半句话。
“那不就是大少爷回来了吗?”肖聪甫一时头脑没转过弯儿来,又呵斥说:“你还在这儿不走干什么?”
“不是大少爷,听声音像是大少奶奶家的药工牛雨春。”国燕杰终于嗫嚅着说出了实情。
这时,范小堇突然拉开了房门,边系衣带边说:“国燕杰说得对,是我趁少伯不在家,约了牛雨春大哥来给我做伴儿,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就把话挑明——在你们程家守活寡的日子我受够了,不想在程家呆了,要怎么处置都行,你们老程家看着办吧!”这样说着,竟挽着牛雨春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三
范沉香原本想和程老御医攀亲后,他神农堂的草药都能沾些“王”气,他这药材大王的宝座更会镀上一层金。谁想到喜事当天程老御医撒手西归,让他许多好梦未做先己破灭,不由暗恨自己运气不佳。不过,对自己的女婿程少伯还抱有很大希望,期望他的回春堂重新声名鹊起之后,把回春堂里的验方、成方,挑选一些,由他安排加工成丸、散、膏、丹,统统打上宫廷秘方的标记,不怕三江四海的老客们不都给他范沉香送生意上门。到那时,银元小宝(当时流通的一种银锭)就得哗啦哗啦像雁栖河水一样翻着花儿往他范家淌。可谁又想到,刚刚过门不到半年的女儿,为了与自家长工偷情被捉,在程家还没做出处置的时候,先跟着牛雨春私奔到牛家庄去了。这样一来,让程汉儒抓住了理,告诉他本来看在长辈份上,能压就压下的事儿,弄得谁都没了退路,最后只能一纸休书了结亲家之情,这实在怨不得程家把事做绝。范沉香面对肖聪甫替程家送来的休书,心里发火,口中却无话可说,只是唉声叹气。
肖聪甫自从事发之后,也非常后悔自己那天夜里不该多管闲事,最后竟把事情弄到这种程度。可他嘴上却又埋怨范小堇做事太有主见,那天当时,她应该打开窗户让牛雨春一走了之,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挽了牛雨春去,以致让他这当媒人的没法替她说话云云。
听了肖聪甫一番抱怨,范沉香问肖聪甫:“依你说,小堇当时不认这笔账,事情就不会是这种结局?”
“那是自然。”肖聪甫毫不含糊地说,“这事儿要是给我留个余地,想法遮掩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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