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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归来,难道专候大人领兵来擒拿么?天下怎有恁般便宜事?”
周颠没有官位,因此虽然他是剿山部队的实际指挥者,对外宣称名义上的领兵官却是兵部右侍郎凌冲。当下凌冲听了褚长宁的话,苦笑道:“圣旨颁下,哪个胆敢违抗?我只想请彭前辈自往御前去分辩,我定一力做保,料性命是无虞的。也免得庄院遭焚,你等受池鱼之殃……”
话还没说完,就被褚长宁冷冷地打断:“我等俱是丹枫九霞阁的庄客,誓与庄院共生死,怎叫池鱼之殃?多谢大人怜悯我等贱命哩,只是皇帝是你的,圣旨是你的,与我等何干?那个和尚,沐猴而冠,谁承认他是皇帝来?”
凌冲正色道:“天下行将底定,天意是在,你们怎敢抗拒?”本想劝他们“识时务者为俊杰”,但不知怎么的,这句俗话却说不出口。褚长宁点点头:“大人好生智慧,原来觑得天意。小人愚鲁,天意是不晓得的,小人只晓得一句古话呵,唤作‘宁为玉碎,不做瓦全’!”
凌冲本想来劝褚长宁等人避出庄去,却被褚长宁一顿抢白,反说得自己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他摆摆手:“大军即刻来围庄,你便忠心,恐他人未必皆是如此,可告知仆役、婢女,有愿离开的,速速离去,我定网开一面的。”褚长宁摇摇头,冷笑道:“丹枫九霞阁中,却无贪生怕死之徒,倒教大人失望了!”
以凌冲现在的武功,气恼起来,一掌就能结果了褚长宁的性命,彭素王既然不在,他一个人就能把丹枫九霞阁挑了。但听了褚长宁的话,他却觉得脑袋似有千斤重,低垂着再也抬不起来,几乎是逃跑似地离开了丹枫九霞阁。出得庄来,心中百转千回,苦恼不已。
难道自己扶保朱元璋是保错了吗?虽然师父常对自己说:“古来帝王将相,都是贪民膏血的蠹虫,哪有一个好东西!”但不管怎么说,朱元璋成功地灭亡元朝,驱逐了鞑虏,他便有千般不是,这桩大功是抹杀不去的。天下总需要皇帝,若朱元璋不做皇帝,换上谁天下人也不会心服。想想自己向来的所作所为,没有不可对人言处,自己怎么会做错了呢?
但和褚长宁面对,自己倒象是为虎作伥的鹰犬,他反是忠义无双的仁人志士,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越想越是疑惑,越想越是愤懑,突然觉得后心至阳穴上隐隐作痛。凌冲心知是当初被龚罗睺腐心蚀骨掌所伤的旧疾发作了。史计都曾助自己运功疗伤,但他内力过于霸道,虽然救了自己性命,却留下这样一个病根。当下就在山道边盘膝坐下,搬运周天,走了一遍沛若神功,但收效甚微。凌冲不禁苦笑道:“史大哥曾言,折了我的寿数,但今鞑子已逐,我在世间心愿已了,便活不久长,又打甚么不紧?”想到这里,眼前突然浮现出雪妮娅的身影来。
既已娶得娇妻,总想与她白头偕老,说不贪生畏死,其实是在自己欺骗自己。凌冲不禁再次苦笑,但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突然又出现了王小姐的倩影,也不知道她现在何方,过得可好?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觉得一股凌厉的劲风直向自己后脑袭来。凌冲本能地向前一个跟斗,避开来招,回身一看,勃然大怒道:“你这厮还未死么?怎敢来此偷袭我?!”
原来偷袭他的不是旁人,却正是大对头牟玄圣。只听牟玄圣“嘿嘿”冷笑道:“少年人魂不守舍的,也不知在想些甚么。我怎偷袭你,不过予你个警戒,教你知晓世间险阻无穷,休要这般大意。”说着话,迈前一步:“凌将军不与部属同行,怎一人来此?”
凌冲突然一惊,问道:“你怎晓得来此山中的路径?”牟玄圣笑道:“听闻凌将军领兵来剿盗匪,我故跟来探望旧人哩。不想大名鼎鼎的丹枫九霞阁,原来却在这里。”凌冲怒道:“你竟跟了我来,好生的卑鄙!”
牟玄圣笑道:“我若卑鄙,早取了你的性命,岂待此时?”说着,又迫近了两步:“来来,且看你今日功夫,是否又有长进了。”
凌冲伸手去腰里抽刀,却被牟玄圣一招“云海玉盘”,劲力托处,逼他不得不松开了手。牟玄圣笑道:“今日专来考较你拳脚上功夫,我也不出剑,你拔刀怎的?”
凌冲一咬牙关,使招六花拳中的“天禄辟邪”,打向牟玄圣的胸口。牟玄圣也不躲避,横掌来迎,“呯”的一声,他向后连退两步,凌冲却只身子一晃,稳稳站住。牟玄圣脸色一变:“果然了得,你也接我一掌看!”左掌一错,右掌直往凌冲面门打来。
凌冲与牟玄圣对拚掌力,竟然略占上风,自己也吃了一惊,看敌人掌到,也不躲避,运足十分气力,单掌迎去。又是“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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