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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只道:“途儿……”
薛途抱起董慕回放进兽皮毯子里,拿毛巾一点点擦干净他脸上的血污,低声道:“婆婆,凡界说,情之一事,一生只认一人,一旦认准,不论是强盗贼子还是穷苦丑陋,都不离不弃,我没做过凡人,你说是不是?”
姑获默然一阵,道:“婆婆也没做过凡人。”
薛途直待董慕回睡得安稳了些,才起身坐到姑获身旁,将炉火加上镂空雕花的盖,把头靠在姑获腿上,喑哑道:“婆婆。”
姑获轻轻抚着他的背,道:“途儿,你可知道,地府十殿,婆婆为何独独喜欢你一个?”
薛途笑了:“婆婆不是喜欢我,是喜欢我种的花草。”
姑获也笑:“胡说八道,婆婆是冥神,便是幽冥之潭无花无树,倒还不至于欠这些,婆婆是待见你心怀耿直,坦荡真实,爱是爱恨是恨,从不爱遮掩心思。”
薛途抬眼,看着姑获,撒娇也似:“婆婆,就再帮我一回,救救二哥吧,我终究是不忍心看七哥难过。我今晚便回去给益衡度魂。”
姑获,点头:“婆婆便是为了你。去吧,我把历景岸给你治好,但是董慕回要留在这儿,回头你办完事儿,回这儿来。”
薛途一听,抿唇一笑,凑近姑获的耳朵道:“谢婆婆成全。途儿速去速回。”
姑获轻轻打了薛途一记耳光:“臭小子。快滚。”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姑获轻轻打了薛途一记耳光:“臭小子。快滚。”
薛途走到门口突然似是记起什么来,扭头道:“婆婆,我没回来,你可别为难七哥,更不能给他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姑获顺手抄起一只小杌子砸过去:“婆婆办过这么下作的事儿么?”
薛途嘻嘻笑着闪出门去,心里却道“我和七哥哪一回来你没偷偷给他吃yin药?”
薛途临离去却没忘把历景岸救下来。
薛途将历景岸放在门口,“待会儿婆婆会救你,我去给益衡度魂了,只是,你需知晓,这是第三次了,只怕一旦度成,他虽不见得能想起益算星君时候的事儿,却也会想起地府的事儿,你到时候如何跟他相处?再骗他一次?”
历景岸在树上挂了半晌,身体早已麻木,此时听得薛途简单几句话,却忍不住微微发颤,垂眸道:“无妨,你只管去给他度魂。”
薛途起身,负手望月,轻声道:“此事一了,我便废了七哥,哪怕把他养在殿里,我没法子了,本以为用情深了,自会等他回心转意,如今,我再也不想等。”
历景岸叹口气道:“当年我杀了虚清,逼得益衡跳诛仙台,如今我这个下场倒是对你没什么触动。也罢,随你,兴许,慕回与益衡不一样,只是,我还是需劝你,不到万不得已,这是最蠢的法子。”
薛途道:“我与你不同,七哥便是对我一分的情,我都不至如此,便是往后他恨我,也好过现在,无关疼痒,二哥,爱与恨,至少还能证明一颗心是活生生的,如我这般,已没有什么下场是更惨的了。”
历景岸惨淡一笑,待薛途走出几步,才道:“这次,二哥谢你了。”
薛途顿步,并不回头,微微侧身,历景岸看不清他神情,却听声音里微微笑意:“毕竟这许久以来,你从不曾染指七哥,我倒也该谢二哥。”
月色欺世,雪色铺天。
薛途略低头,额前一缕发划过脸庞,孤默而倔强,一如这无穷的时光和无穷的守护。
历景岸坐在门口,微微仰头,脸上血污掩着苍白,唇色却透出绝望,雪化成珠,如泪。
屋内,炉火微醺,董慕回手脚蜷卧,睡得极不安稳。
凡界九冥镇,益衡坐在圆月下,手下的画棺笔,无意间一笔笔勾出一个前世的淮玉。
事事纠缠,世世成伤……
世事轮转,转不过宿命和执念……
待薛途走后,姑获出门来,居高临下的冷眼瞧着历景岸,历景岸苦笑道:“婆婆好是偏心,同为地府殿下,婆婆身为冥神,不一视同仁也就罢了,却对我和七弟百般刁难,这也太过明显了些。”
姑获二话不说,拎起历景岸的衣领,拖死狗也似拖进屋里,历景岸本已遍体鳞伤,一路磕磕碰碰,待进得屋里,又是一阵头晕眼花。
左肩的血仍未止得住,从屋外到屋里,拖出一道血印子来,本一袭白衫儿,一位翩翩公子,如今街头乞丐都比他好看些。
若不是碍着薛途,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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