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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鞋带被连宋抽开,安静地散在两边,可是,我根本不会系鞋带。
是的,这本不值得惊奇,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拥有着奇异的无能。比如,李清酒不会系鞋带。陈景润不会煮面条。贝多芬笨手笨脚,连灯泡都不会装、钉子都不会钉。伍迪艾伦不能走遂道。马默言吃鱼必须先要把所有的鱼刺剔出来等等。自从我得知自己不会系鞋带后,便疯狂地去搜寻世界名人之怪癖来满足自己谦卑的灵魂。对我不会系鞋带我并不担心,我常常寻思的是如果伍迪艾伦不能从隧道走的话,那他岂不是去哪儿都要坐飞机,这个花费可大了去了啊。
把鞋带抽出来,缠在指头上,在连宋诧异的目光里淡然地穿上布鞋离开。六月的阳光摄来,刺得眉心一跳一跳得痛。我抬起手来放在额前,缓缓地朝单车棚走去。搞成这样,我是没有脸面再去教室了。听得身后有跑步声靠近,忙停下来,怕再撞个狗啃屎,一转身,却是连宋,手里拿了张大大的硬纸片过来举在我的头顶上。
“谢谢噢。”我讪讪地抬头对他说,想让他看到我真诚致谢的目光,不要再制造这种冷到结冰的空气出来。结果却只看到头顶灰突突的纸板和他专注地看向前方平坦地大路的眼睛。
有的地方,看似很近,结果却永远也走不到,例如,人心。
有的地方,看似很远,可是,很快就抵达了,例如,单车棚。
走到树荫下,连宋拿纸板给我煽风,虽然他仍然沉默,但我看他的脸色放晴了许多。站在两排大樟树前,看到两排整齐的单车,才记起钥匙还在书包里。
“包在教室,你等我一下。”我看看旁边的冰雕,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为我假装晕倒骗了他的事情而生气。
“一起吧,把鞋子穿成这样,装酷啊。”他撇嘴,一脸鄙夷。
只这一句话,轻悠悠、舒缓缓飘到耳边,便觉得周身爽快起来。走在长长的连廊里,两个人,一个背着手,修长的手指捏着纸板,面色宁静,眼淡如水;一个趿着布鞋,倒退着向前,笑意盈盈,刻意求好。
可是气氛却凝聚得怪异。
“连廊里倒是有些风啊,不觉得太热。”
“嗯。”
“你鞋带的结系得真好。”
抬眼瞅了我一下,又看向前方。切,前方有什么,这么专注?难道西施站在那里浣纱?我抽动了一下嘴角,没敢说出来,扭头向后瞄了一眼,前方只有拐角的楼梯。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但是没有成功。我这个人,最怕沉默的尴尬。千方百计也要找出话来,否则我会窒息的死掉的。
“连宋。”正式地叫了声他的名字。
“嗯。”抬眼望向我,只此一眼,让我想起在狭窄地校医休息室里那双冰凉的手和细细地叹息声。立刻慌了心神,忘掉了刚刚找出来的话题。
“喂,你从哪儿找来的纸板,真是救了我的命啊,否则,我不因碰撞而死,倒被阳光晒死了,老天岂不是要六月飞雪来祭悼我的冤屈?赶紧让我看看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得好好对它,让它发挥自己最大的功效,生当作纸板,死亦为肥灰。”边说边抢到连宋手里的纸板。拿到手里,却傻了眼。
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越来越强,女人更性福”几个大字,下面附着男科医院的地址。我的脸刷地红透了,我觉得当时肯定连头发根都泛红了吧,只想说这个话题太糟糕了,我抬眼看向连宋,可这一眼更是奇怪,因为他认为这是他的需求,他紧张地连话都说不清了。
“不是我,我不需要。”
“啊,不是,是李医生随手撕给我的,我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啊不是,我,我我。”
连宋“我我我”了半天,我却突然笑了,前仰后合的,他停顿了一下,自己也大笑起来,那天下午,长长的连廊里回荡着两个人清脆的笑声,笑声激荡在全身每一个毛孔里,我想,有什么能够比彼时的坦然与放肆更加珍贵呢?拱手山河,讨你欢颜也不过如此吧。可是,如果时光可以停止在那一刻,我真想去给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李清酒,你已经将目光投执给了林鲸,为何还要痴缠于连宋呢?你沉缅在这份轻松里走不出来了吧。
在街上游荡到天黑,连宋嘲笑我预谋走光,暗地里接了那间店老板的红包,促销积压货物;我嘲笑他连男科医院都预约好了,可见是先天不足。岁月之所以完美,就是因为它是由欢乐与悲伤排列组合而成的吧。
在街边大排档吃了烧烤,破天荒得第一次喝了啤酒。味道涩得我简直要吐出来,可是在喧闹声中,连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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