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页)
去。
从楼门到斯派德车那么几米远的路,他回头看了好几次。他用低哑的声音吼叫。
滨河路对岸,多瑙运河的水在哗哗响。
对想要寻找的那所房子他只记得个模糊的方位。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快就找到了。他在房子前面三个车身远的地方停了车。他手握步枪走下车来,车前灯照亮了房子的大门。
他在驾驶座旁的车门边蹲下。在寂静中,他紧张地聆听了一分钟。只是偶尔有风吹到耳边,然后就停了。
他锁好车门。让车前灯就这么开着。他数了数,看窗户闪亮的地方是第几层。他乘电梯上到第七层。走道里一片漆黑。他摸索着寻找电灯开关。
没有开关。要不就是他没找到。
步枪端在胸前,他用脚探着路穿过过道。他总是走几步就站住,仔细地听。没有声音。没有任何东西透露出信息,指引他应当去哪个地方寻找。直到他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这才发觉在几米之外的地上有光亮。那是一扇门。他去摁门旁的按钮,以为那是门铃,结果刺眼的楼道灯一下子亮了起来。他眯起眼睛,举起枪乱抡一气。
过道里空荡荡的。是条普普通通的过道。
约纳斯转过身对着门,门旁没有姓名牌。这楼房建成恐怕得有三十年了,这门也是一样。门上没有猫眼。
他摁门铃。
没有动静。
他又摁了一次。
没动静。
他用枪托使劲砸门。他抓住门把手扭了几下。门开了。
“这里有人吗?”
他走进去,那是个兼作厨房的客厅。长沙发、扶手椅、玻璃面桌子、地毯、电视机,后面是一排橱柜兼操作台。房间里的布置和他自己的房间相似之极,相似得简直令他迷惑。这里同样也有一盆花放在墙角。一套立体声音响的扬声器挂在窗户旁的挂钩上。灶台上面的台板上放着装有各种调料的小罐。墙上有面一人高的穿衣镜。
他站在房间里四下打量。双手紧握着步枪。身后是长沙发,看上去跟他自己的那张沙发一个样,橱柜兼操作台也和他自己的那套一样。落地灯也像他自己的那盏。灯罩也跟他家里那个一样。
灯泡在一闪一闪。他用一块布包住手,去拧灯泡。灯不闪了。
接触不良。
他在房间里到处走。动动这个摸摸那个,挪开椅子,摇摇架子。他看书的名字,把鞋子翻过来,把衣帽架上的衣服拿下来。他搜查浴室和卧室。
一个人到世界尽头(三)(3)
他看得越仔细,发现的不同之处就越多。落地灯不是黄色而是灰色的。地毯是棕色而不是红色的。扶手椅磨得发亮,长沙发也磨损得很厉害,全部家具都用得很旧了。
他又一次从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他总是无法摆脱可能漏掉了什么的感觉。
这里没人。没有什么东西显示出最后有人是什么时候。看起来灯光是从一开始就一直亮着的。他此前之所以没有注意到这闪光,是因为他直到今天才敢在夜里往大街上看。
这是套很普通的房子。CD随处摆放,洗过的衣服挂在晾衣架上,沥水盆上放着餐具,垃圾桶里是揉皱的纸团。确实是一套再平常不过的房子。这里没藏着什么信息。要不就是他不明白。
他在一个本子上写上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然后又加上自己的地址,万一移动通信网瘫痪了呢。
从窗子看出去,他看见几百米开外有一道小小的长方形亮光。
在那里闪烁的这道亮光,是他自己的房子。
在这个时刻,那里的一切是否都还待在老地方?茶杯是否还在长沙发前的茶几上?被子是否还在床上?电视机里,年轻人是否还在大卡车上跳着舞?
或者那里什么都没有,在他到达之前?
5
早晨他看了信箱,然后就开着斯派德车去市中心,想去寻找痕迹,还想去留下些痕迹。中午他闯进一家饭馆,吃了点东西。下午继续寻找。晚上他手里端着一杯啤酒躺在长沙发上,调成静音看那些柏林人跳舞。窗户那儿他可不去。
他把环城路和弗朗茨·约瑟夫大街之间的几乎每一栋公共建筑都搜遍了。维也纳的政府机关、博物馆和银行一个个都被他过筛子似的检查了一遍。左手拿着步枪,他登上维也纳话剧院的舞台,穿过霍夫堡皇宫的过道,还从自然史博物馆中的展品前走过。他走遍阿尔贝蒂娜宫 '1',维也纳大学,《新闻报》和《标准报》'2'的编辑部。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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