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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那妇人八杆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也能放到一块儿比,人家是正妻,而我只是个在职的宫女,连个答应还没混上,我从何而来的贤慧之名。和亲王端着杯,愣愣地看着墙上一幅瘦竹,我给和亲王续了一杯茶,见画旁边题着一首诗,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来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乾隆把外衣脱下:“瑶池,你去东屋睡,我和老五有话说。”听乾隆不用我陪,一路上悬着的心才放下,真想给乾隆立个贞节牌坊,谁说乾隆是风流皇帝,我觉得他太正派了。我欢快地答应一声,把乾隆的外衣叠好,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那时候衣服都是叠的,没有现在的衣服挂。
回到屋,身子骨都快散架了,熄了灯,躺在软软的床上,真想大喊一声,好吃不如饺子,舒服不如倒着。头顶上的钟敲了十下,我把身子放平,听西屋里好象和亲王的声音:“皇额娘不准的事,你敢违抗?她虽好,也不能越过规矩,不经过答应,贵人,一下子封贵妃,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不是爱她,反倒害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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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我为贵妃?我知道我半斤八两,别说封我为贵妃,就是贵人,在宫中都会引发一场大地震。娴妃那拉氏和从乾隆还是宝亲王的时候,就是他的侧福晋,太后很喜欢她,一直想在她的妃前加个贵字,乾隆一再以宫中不应有两个贵妃为由拒绝,如果这会儿封我,不用别人,太后这关,无论如何也过不了。我一个宫女出身,没有任何功绩与背景即使封为答应,都不合祖宗礼法,何况直到贵妃。听说当初乾隆封慧妃为慧贵妃的时候,太后因为她是汉女,差点与乾隆差点翻脸。
我摸了摸脸,手有些凉,听乾隆说:“朕就想给她一个特殊的册封大典,让人们知道她在朕心中的地位,让别人不能小觑她,否则凭她的出身与地位,在宫里是非成堆的地方,焉有她的出头之日。”
哪日出头我倒不在乎,我就怕功名未就身先死,我用被捂住头,原以为他对我与众不同是因为没见过象我这样的异类,那时候的人因为受三千年的封建礼教束缚,没有一个敢对他至高无上的皇权说不,闷了,想改变一下活法,喜欢跟我抬杠,想过过普通人的生活。我现在有些认命了,既然找不到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就退一步找一个我全心全意所爱的,乾隆的风流是那种社会制度造成的,即使我嫁给一个平民,如果他想娶妾,我又当如何,阻止他就是妒妇。杭州府台的妻子为他娶了四个奇丑无比的妾,尚被人耻笑她心术不正,可怜的女人,可悲的封建王朝。
屋里太闷热了,可能要下雨,我喜欢南方空气里湿湿的气味,我觉得空气稀薄,披衣出了门,院里栽了十几棵桃树,此时正是花开叶密之时,十分漂亮,我喜欢桃树,也喜欢甜甜的桃子。我倚在一棵树旁,抬头看了看皎洁的月光,都说月光下看美人,因为月光掩映下,有一种朦胧的美。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打断了我的暇想,惊慌跑过两个丫头,恍惚觉得前面有吵闹声,不知道府里发生了什么,我无动于衷地看着,过了二十分钟,两个小丫头慢吞吞地往回走,其中一个边走边说:“半夜三更也闹,搅得我们睡不好觉。”显然口里带着不满的意思。另一个说:“夫人没想到老爷会主动去其他夫人的房里,偏今晚就去二夫人房里,当时那些夫人都是夫人给选的,这会儿又不让老爷接近。”
先前那个说:“夫人知道老爷看不上她们,才放心把她们娶回来,这会儿老爷不嫌丑,夫人的计划落空了,如何不恼?你看夫人平时防我们这些下人,稍有姿色的,都象防贼一样,没想到自己搬砖砸最自己的脚,也是活该。”另一个丫头忽然笑起来,以手掩口:“夫人进二夫人的房里,老爷和二夫人正行周公之礼,老爷竟搂着二夫人大叫美人。”
都说女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夫人只是想悍卫一下自己的权利,就被别人称做泼妇,妒妇,如果一个女人当真对自己所爱的人的左拥右抱,无动于衷,那他的丈夫不是在肉体上就是精神上被人带上绿头巾。我不喜欢大夫人的趾高气扬,虽然我赞成她悍卫自己的丈夫,但是我不喜欢她为了成全自己的贤名,而害了另外四个女人的终身,丑女也是人,也应该有自己的幸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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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三月的天气,江南已经变暖,夜晚还是有些凉,我只穿了件单衫,摸了摸手臂,冰凉,身子缩了缩,想回屋,又留恋外面的清爽,正犹豫间,忽然身后一暖,披上了一件衣裳,我正想回身看看是谁,一双有力的臂膀,环绕上我的肩,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我向他怀里靠了靠:“又写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