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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呵呵……”刘礼和申培公脸色大变,一迭连声地请罪,刘启失笑。
胶东王刘彘张望过来,顿觉在父亲面前下不来台,恼羞成怒拔出腰间的木剑便朝幼童扑过去。
谁知那小孩身子微微一闪,伸手夺过刘彘的木剑,一掌顺势把他推倒在地。
此举让四周发生了骚动,一时间殿前那些位高仪威的长辈们又跪了一地。
“父亲!”男孩跑过去扶申培公,却被一把按下也跪到地上。
刘启微微叹了口气:“老师这是为何,”他扶起申培公,又请其他人起来,俯下身问幼童,“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辈名 ‘炳’,”他像模像样地跪下稽首,“陛下千秋万福!”
自始至终,周边的人都没有跟炳说过面前这个头戴皇冕的人是谁,单是申培公按住他的头行礼,他就明白了他的身份,行止得体。刘启忍不住再次笑起来,他招手叫还在原地赌气的刘彘:“彘儿,在你看来,炳武艺如何?”
刘彘察言观色,忽然消了火气,笑道:“善也!是儿臣的好对手!”
“我儿有量!”刘启笑了笑,问申培公,“老先生,炳年方几何?”
“已足六岁。”
“与彘儿年仿,今后让炳留在宫中,与彘儿为伴,封为常侍郎,如何?”
申培公既悲亦喜的神情,看了炳一眼,恭敬道:“陛下圣恩浩荡,炳能陪侍胶东王,再好不过!”
“哈哈……”刘启脸上笑起圆弧,摆摆手,“敬谢申公慷慨,清明祭祖,本来就要继承先君恩德,大赦天下。既然如此,今后谁也不要再提那件事,违者问罪,可否?”
身前一片谢罪谢恩声。
他收回目光,伸手抚上炳的头:“身边这位胶东王,今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大汉的未来都要负重望于你们。”
炳忽闪着眼睛再看了父亲一眼,便俯首一拜:“敬受命。”
之后八年,大汉历经诸多世事变迁,胶东王刘彘很快被改名为“彻”,立为太子。
后元三年正月,景帝陵崩,太子面南登基。曾经被景帝禁止提起的前朝往事,在后宫权利的拉锯战里,由窦漪房率先翻了出来。
刘彻崇儒,窦漪房尚道,仗着太皇太后的身份,令人捉拿了刘彻私下倚重的赵绾、王臧二人,当着刘彻的面就要定罪。
那时候,窦漪房斜倚在长乐宫的凤榻上,望着簟席上跪着的赵绾和王臧,刘彻垂首立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身后的常侍郎炳却站了出来。
“微臣斗胆,御史大夫与郎中令两位大人赤胆忠心,老师申公倡儒治国,尊礼崇德,实则因诸侯体大,先皇 ‘无为而治’续延下去,只怕 ‘七国之乱’再现!太皇太后……”
窦漪房望着藻井,一串笑声打断炳的话。
“说什么 ‘七国之乱’!罪臣刘戊之子,你还不知道吗?作为楚国质臣,你就是我皇家的狗!若不是念在我彻儿待你如兄弟,割你贱舌喂猪就是抬举你!”
炳语塞,他回望刘彻,对方正使眼色让他退下。
窦漪房笑声不断,好像从来没听过这么好笑的话,炳的神色由惊异很快变得灰如尘土。
那一瞬间,自己成长过程中听来的闲言碎语都串成了线,落到实处。炳像被惊雷劈中,他昼夜兼程,一路换马奔回汉中郡,叩开那两扇多年因先皇之命而少回去的大门,找到自己的父亲申培公,希望听到一个不同的答案。
夜黑如墨,跳闪的灯火掩映下,父亲听完他的委屈,却一言不发带他走向后院。
后院中,是炳在年幼时不经意发现,多次偷偷玩耍过的荒废小园。
申培公用错打开园中小舍的门锁,门内蒙灰的神位上,赫然写着“楚王刘戊”四个字。
炳怔怔,脑中纠结起一团乱麻。
“炳儿,七国之乱罪臣刘戊,乃是你生父。”
炳双目充血,他狐疑地盯着父亲的双眼,希望父亲在说笑。
而申培公单是淡淡地望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无可能——!”
胸中声嘶力竭一声爆喝,他拔出峭霜,冲到园中,对着丛生的杂草和根根挺立的翠竹一阵乱砍。
自记事起,虽然随了叔父红侯王刘登的姓,但他的父亲就是人人称道贤士的申培公,门生数千的申培公,怎么可能是自小学习先朝历史时,被每每唾弃不知好歹乱国祸君的淫贼刘戊!
园中一时辟破作响,竹叶漫天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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