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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先生意味深长地盯了一眼武运昌,对他的问话不置可否。
“你们咋没有人提醒俺,咱晚发三天丧,不就躲过了茂林的喜事儿!你们?!这老邻辈事的,这算弄的哪一出嘛!”武运昌的姿态看起来,比那个都着急,“俺前几天跟着镇里的干部到外地参观开发区,这几天镇里开会,很晚才回村。嗨!你看这事儿闹的!敬国!你知道28茂林过事,咋也不说呢?”他又接着说道,“别说28茂林过事的日子了,就是茂林过书的日子俺都一点影儿不知道!”
武敬国现在是重孝子,他除了悲恸是没有辩别的权利的,他知道小叔暗地里给吴先生一直叫着劲儿,遇事儿他就想给吴先生一点难堪。但是婚丧嫁娶这是人一辈子的重大事情,又不是村里的鸡毛蒜皮的磕磕绊绊。这样的近邻,遇到这样的大事,谁也不是故意的,生老病死又由不得人,总可以商量着互相礼让避讳一下吧!?推迟几天发丧,这又没有啥大的经济损失!憨厚的武敬国从心里不愿意给吴先生顶对,但是这生老病死又由不得人。
对于小叔武运昌说不知道28吴茂林过事,武敬国认为是装。虽然小叔武运昌是主事的,但是毕竟还是事由主办,他武敬国才是这发丧的真正的主。面对吴先生他心里尊敬的人,他恨自己脑袋一时发懵,没有细想,就稀里糊涂跟着小叔哭了起来,这一哭,老娘的魂灵就上了西天的路,阴阳两隔,这咋弥补呢?想到此,武敬国只有转身重新爬在炕前,失声恸哭了起来,任由谁拉也拉不起来,武敬国的妻子,儿子儿媳都又大哭了起来。
武静如虽然离婚在家里居住,她等于是外村的人了,她明天才能来哭奶奶,所以她今天就在家里抹眼泪,想想自己的处境,她更是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地。
吴先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感觉到茂林也没有睡着。
这一生70多年,一晃就过去了。但是往事历历在目,又让吴先生觉得很幽远。
刚解放那会儿,村里吴家,陈家,白家还略有些土地,就武家吃粮的当兵的,抽大烟的,把祖上留下的家业败光。武运昌的一个爷爷先当中央军,后来中央军被解放军打散,后投降了解放军,跟着部队南下,竟然在湖北当了干部。
解放以后,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从前本分的人家因为守业,被不断的斗争打击;而好斗好吃懒做的人都掌握了政权。武家仗着赤贫,又外面有人撑腰,村里的政权是一代接着一代的轮换,直到现在的武运昌。
静如的奶奶陈氏,是村里陈姓宗族家的老闺女。当年的陈氏在村里像朵*,美艳而傲视,和年轻的吴先生情投意合,十分般配;各家都有百亩多耕地,家庭条件也门当。吴先生和当年的陈氏暗恋的关系还没有挑明,一场运动,被早就看中陈氏的武运昌大哥,利用权力,威逼利用,为了陈家家族的利益,陈氏含泪嫁进了武家。
再后来,那史无前例的运动,真是黑白颠倒,有时候被逼得意志软弱的人可以喊孩子一声爹。吴先生终于相信了《封神演义》里西伯侯姬昌为活命吃儿子肉蒸的包子。
陈氏虽然嫁给进了武家,给性情乖戾的武运昌大哥三天一大吵,五天一小吵;几年以后,有了孩子武敬国,生活才算平静了下来。不久在修水库的工地上,武运昌的大哥被坡上一辆翻下来的重车砸死,陈氏被村里按照烈属待遇,不用干活儿,每天记一个工。
吴先生祖上由于世代行医,人缘极好,所以历次运动,执行的人大都受过吴家的恩惠,对吴先生一家就是雷声大雨点稀。吴先生祖上多少代都是单传,就到吴先生儿子这一辈儿人才兴旺了起来,这也许就是冥冥中对积德者的回报吧!
人毕竟是感情动物,吴先生把对陈氏的暗恋,发奋到了学习上,他研习那本厚厚的《本朝纲目》和能找到的中医书籍,后来中西医结合,他又接触了西医。在村里你再是孤傲,比如你牙痛的直蹦,求到吴先生,针到止痛,你还傲慢啥?村里谁家的婴儿又吐又泄,吴先生最多针灸两次,就好!
吴先生闲暇的时候,四大名著,聊斋,儒林外史,三言两拍等古典文艺书籍他能找到的看了个遍,桌子上长放着一本唐诗宋词选集。吴茂林在当兵前,只要是爷爷看的书,他都要囫囵吞枣的看一遍。
后来,吴先生的妻子也早早去世了。村里的长舌妇自然有人对吴先生和陈氏风言风语。但是吴先生是村里的医生,陈氏来求吴先生看病,或者是吴先生到陈氏家里打针,这是避免不了的……
最近两年,吴先生断了西药,只单独玩中药和针灸。中药针灸治病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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