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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法曹下令不准乱动,怎能让杏子跑开?
护院一左一右扯住杏子的袖子,杏子心焦,一边喊“他不能进去”,一边甩袖子,竭力挣扎。拉拉扯扯中,杏子的上襦几乎被护院蛮力扯拽脱落,雪白肩头裸在众人眼中。
“放开我!”杏子扭头去咬那护院的手腕子。护院岂是吃素的,没等杏子咬住,就扭住她的胳膊别到背后,一手扯过披帛要捆。
昆仑奴呜呜哇哇叫着,猛地推搡开那两名护院,自将杏子箍在怀里,替她披好衣裳。
“瓦当,你去拦住思春君!”杏子别无它法,连声唤昆仑奴。
昆仑奴没挪腿,双手卡在杏子腰间,对她摇摇头。
约摸过了一刻,巡夜的金吾卫赶到葵屋。紧接着,大夫也提了药箱和仵作结伴而来。杏子一心全系在夜子那边的动静上,唯愿夜子早早逃远,别跟思春君打斗。
再过半刻,思春君重新出现在她的视线内。夜子花魁跟在后面,盛装高屐。
“夜子?你的手臂怎么了”屋主面露诧色,鲜血染红了夜子的半幅樱花袖。
“法曹已应允给我一个痛快的了断,请替夜子照顾孤苦伶仃的小茂,妈妈桑。”夜子递上怀中金匣,将弟弟托付给屋主。她仰起头,回望半空中飘扬的鲤鱼旗,轻声道:“鲤鱼祭之时,替夜子烧一份纸钱吧。家仇已报,夜子再无遗憾。”
夜子缓缓屈膝探足,纤瘦的足弓露出裙外,白璧无暇。漆黑高屐随之划出小半个弧线,落在左足正前方,恰成一条线。这种特殊的步子被称为高屐缓步,令人行走时格外婀娜多姿。
高屐,花魁才有资格去穿它。夜子摇曳行至屋主面前,弯腰褪下木屐,赤脚站着说:“还给您夜子终于不再是花魁,永别了。”
“你是武士的女儿,怎能?!”屋主默默拎起高屐交给身边的侍女,叹道:“枉我栽培你成为花魁,原以为武士家的孩子更懂得隐忍,更有韧性。”
夜子笑了:“真正的武士必定以仇敌之血来饲养嗜战的刀刃呀。”
薛法曹抱臂立在一旁,耐心等夜子向屋主交待后事。仵作跑进来对他耳语几句,把那空碗呈给薛法曹看。银针已经发黑,酸梅子汤验出含毒。
“所幸胡商饮用较少,中毒不深。”仵作揩净银针,指着杏子说:“她端来的酸梅子汤。”
薛法曹愣了一下,转向杏子。杏子脸色煞白,那汤竟然有毒!如果真被她奉给了思春君止渴杏子不敢再想,结巴着说:“芽美花魁让我在这里等候您,我没、没投毒。”
他看看昆仑奴怀中的吾池杏子,沉下脸挥手道:“把她带走。”
*
大牢绝不是个好地方,连空气都透着一股子阴寒。薛法曹倚在铁栏上,背对牢中人。
“饿吗?”他问。
“不饿。”杏子蜷在草席一角,盯着稻草发呆。险些亲手毒死了思春君,这是梦吧?早晨就会消失吧?芽美姐姐没有投毒吧?这个复杂又险恶的世界是梦全都是梦
“冷吗?”他继续问。
“不冷。”她抱紧膝盖,忍住哆嗦。
“渴吗?”他重重叹气。
“不渴。”她瞧见草席旁边摆着半碗水,碗沿满是泥垢。
“怕吗?”牢门钥匙就捏在他手里。
“不怕。”墙角有只老鼠嚣张窜过。
“骗我很好玩吗?”薛思春问。
作者有话要说:…
胡商:#¥·%%#¥%·*—嗷嗷嗷!
亲妈:中一下毒又不会死,嗷啥嗷
胡商代表:毒可以中,药必须换!耗子药嗷嗷嗷!麻烦下次换成春药行不,从波斯来一趟长安容易嘛!
第十六章
“嗯”杏子小声回答:“您那么有钱,不介意这一小笔吧?杏子明年加倍奉还。”
“想回故乡?”他踢了踢铁栏,脚后跟磕得微微发痛。
“对不起,思春君,我想回去。”杏子从破草席中抽出一根草秆,在潮湿的墙壁上画出几朵樱花形状。等回到奈良,她身为贵族之女,全部的生活将重新来过。没人知道葵屋这段往事,就像来年春天樱花会重新绽开,一切都是崭新的。
杏子拈着草秆,对墙感慨道:“在长安,我如秕草。在奈良,我如春日之樱。”
“樱花么?”薛思春转过身,胳膊肘撑在横栏上。眼前人缩肩蜷腿,可怜兮兮。牢中为防止女犯们寻短见,簪钗等物都已除去。杏子满头青丝披到了腰间,几乎裹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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