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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密而被枪决……愧恨的泪水潸然而下。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弥补自己的过失,淡化妻子对自己的怨恨。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的心:夫妻的恩爱深情,怕是永远地成了昨日黄花……
是夜,夫妻俩躺在床上,谁也不说一句话。无边的黑暗里,饿狼一口一口地噬咬着两颗碎裂的心。柔软的褥垫下,也似乎插满了钢针。
头更时分,潘远华再也不堪这种折磨,侧身抱住妻子,哽咽:“玉晨,玉晨,你……真就不能原谅我吗?”
张玉晨甩开他的手,侧过身子去。
潘远华坐起,一把掰过她:“你说,说一句,要我怎么办!究竟要我怎么办?”
张玉晨不理。她恨他!这恨充斥了她的肺腑,她的全身。她不想让这种仇恨软化、消融,她必须把他当作敌人……
“玉晨,我要你坦率说一句:在我心里,还有没有我的位置了?还把我当不当你丈夫了?”
丈夫?丈夫……这个名词此刻也变得丑陋。能想象吗?这个歹毒、阴险的告密者,这个陷自己的老师于死地的反动分子,就是自己的丈夫!张玉晨怒不可遏,从牙缝时挤出一句话:“不要碰我,滚——”
“不,不——”潘远华呐喊,死死地压住妻子,“你不能不理我!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我的……”
边喊边摇晃张玉晨的肩,声音揪心、凄厉。
妻子、丈夫……也许夫妻关系应该结束了!从一开始,它就是一种错误……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张玉晨的眼角漫流。是的,她不该嫁给他,他也不该娶她。她应该嫁的,是一个目标,一种信念;如海一样辽阔,如山一样坚定……
“玉晨,给我个机会吧!玉晨,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我们重新开始,重新开始!好吗?啊,你说,说话呀!”
没这个必要了!张玉晨心里默默地吐着。既然错了,就不该再错……
沉默总是让人产生错觉。潘远华以为张玉晨已经默许,抱住她狂吻起来。吻她的脸颊,她的脖颈,她的乳房,她的腰腹……最后,褪下了她的衬裤。
张玉晨挣扎一阵,放弃了徒劳。她全身已没了一丝力气,只觉得疲惫不堪。既然自己现在还是他的妻子,他有这个权利;毕竟,他们真实地爱过,他对自己一往情深。既然他需要,那就再给他一次,最后一次……
“来吧,来吧!”潘远华热烈地呼喊,“挺起来,挺起来……”
张玉晨无动于衷,感觉身子已不属于自己,她只是个漠然的旁观者。压在身上的躯体也变得虚幻、飘渺,象个无足轻重的影子。
“玉晨,我爱你,爱你一辈子!原谅我,原谅我,这一辈子,我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了!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我爱你,爱你,爱你……”
这声音对张玉晨已十分遥远,也相当微弱,如蛐蛐儿隐隐约约的哼吟。她闭着眼睛,脑海一片空白。
*的过程显得漫长、疲沓,任凭怎样抚弄挑拨,张玉晨依然如一具木偶。潘远华意兴阑珊,带着难遣的忧虑和倾心的祈求,昏昏沉沉地睡去。
该走了!我该走了……张玉晨提醒自己。嗣儿有他爷爷奶奶和保姆照应,无须她为他操心;这个家,也不再属于自己!
然而,四肢却被什么缚住,她动弹不得。潘远华的鼻息,此刻也变得温馨,象是煦煦的阳光,布满了这间小屋。
我应该走,必须走!张玉晨告诫自己。我不能再和潘远华生活下去,他和自己走的不是一条路!
可是,一根绳索却牢牢缚住了她,她下不了床……究竟是什么?她说不清楚。
当然,这些都属于我的想象。我只是以我的体验和推想塑造人物。也许,我的姑母根本不可能如此多愁善感,战争的磨难和急剧的变故,是足以钝化人的感情神经的。挨到三更时分,她走了,义无反顾地走了,沿着黄海大堤一直向北。北边,是共产党控制的解放区,那里,天空一片晴朗……
晨曦初露,朝云出岫。
踩着满脚的霜露,张玉晨走近了黄海堤边的雪青林。
正值隆冬,雪青林一片萧瑟,唯有雾气缭绕。
“玉晨——,张玉晨……”
一声声嘶哑的喊叫从身后飘过来。
张玉晨回过头去。只见百丈开外,一个身影跌跌冲冲地狂奔过来。
潘远华!
张玉晨略作迟疑,咬了咬牙,加快步伐朝前走去。
“玉……晨,玉晨——”潘远华脚下一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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