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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科用幽默的笔触描绘出革命初期苏联百姓的生活状况,让人看了感到可悲可笑。”就这样,从二十年代后期起,他就受到猛烈的抨击。1946年,他受到意识形态总管日丹诺夫的辱骂之后,被作家协会开除,无处发表作品,断绝了生活来源。他还想活下去,“最后竟走上写‘肯定的讽刺’小说的绝路”。书中说:“肯定与讽刺是相对立的两个概念,谁也无法把它们联结在一起,左琴科便要做这种做不到的事。并非左琴科不知道这样做多么荒唐,而是生存的欲望和重返文坛的心愿逼迫他这样做。……强迫一位讽刺作家写‘肯定的讽刺’小说本身便是一种讽刺,也是一幕悲剧。”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联这个封闭的社会也在悄悄的变化之中。帕斯捷尔纳克的小说《日瓦戈医生》荣获1958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苏联作家协会开会讨论开除这一位作家。“特瓦尔多夫斯基和格里巴乔夫便在会上发言反对开除帕斯捷尔纳克,表决时很多人到休息厅吸烟,拒绝表决。当会议主席斯米尔诺夫宣布大会一致通过把帕斯捷尔纳克开除出作家协会时,台下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怎么说一致通过呢?我就举手反对。’抗议的是女作家阿利卢耶娃,斯大林的妻妹。斯米尔诺夫只好装作没听见,匆匆宣布散会。”
到了1966年,对意识形态的控制,就比日丹诺夫时代软弱了不少。讽刺作家达尼埃尔和西尼亚夫斯基就因为在国外发表作品被捕判刑了。这可不同于当年日丹诺夫批判左琴科那样没有一点反对的声音。这一回对这两位讽刺作家判罪,作家和其他知识分子纷纷向苏共中央、最高苏维埃和苏联政府抗议。由爱伦堡、卡维林、丘科夫斯基等老作家领衔的六十二位作家,联名上书苏共二十三大主席团、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和俄罗斯联邦主席团,要求保释两位作家,并指出:“因讽刺作品而对作家审判开了极为危险的先例”。在这里,人们看见了苏联知识分子社会责任感的表现,看见了苏联社会进步的足迹。
这篇短文,我只介绍了书中谈及文学界情况的点滴内容。全书的丰富内容就不是一篇短文介绍得了的了。
(原载2004年9月17日《文汇读书周报》)�
朱正:无可奈何花落去——读格·阿·阿尔巴托夫的回忆录(1)
格·阿·阿尔巴托夫的回忆录,中文译本的书名是《苏联政治内幕:知情者的见证》,新华出版社出版。这是一本应该细细研读的书。
十年来,写苏联解体这一历史事件的书出得不少,有叙述事件过程的,有分析这事发生的原因的,有不同的角度,更有不同的深度,更有不同的立场和态度。当然,读者也是有不同的深度,不同的立场和态度的,因此,对于哪些书中的意见能够赞同,哪些书中的意见不能接受,也就各不相同了。对于阿尔巴托夫的这一本回忆录,读者能不能接受呢?为了确定这一点,不妨照多年前的老规矩,先对作者作一次“政审”。
阿尔巴托夫,1923年生,1941年至1944年服兵役,炮兵连长,在苏德战争中负伤,立有战功。1943年加入共产党。战后升学,成为历史学博士。曾任《共产党人》、《和平和社会主义问题》等杂志编辑和评论员,并在苏共中央机关工作几年。苏联科学院美国和加拿大研究所所长、苏联科学院通讯院士。苏共中央委员,苏联最高苏维埃代表。——这就是他的身份。比身份更重要的是态度,他在这本书中说:“1985年春天,我还是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带着怀疑和失望但仍然是忠诚的共产党员。”“直到1987—1988年,我仍然相信党的新生是有可能的,党将能帮助这个制度进行改革。”就是到了苏联和苏共都不复存在以后,他还说:“不管国家的现状如何,我不同意说我们的失败已使社会主义思想本身终结这种意见。社会主义思想是随文明的发端而诞生的,它过去有,现在仍然有追随者,它有真正的生命力。”看了他的这种表态,我想,我们中国最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也可以亲切地叫他一声“阿尔巴托夫同志”了。他不是一个###者,可以放心地读他的书。
这本书主要是写斯大林之后的四十年。斯大林在1953年死去,却给后人留下了一大堆矛盾和问题。这是一宗沉重的可怕的遗产,不把这个包袱卸下来,这部机器就无法正常运转了。在他之后掌权的人都面对了这样一个现实。
斯大林的问题,斯大林的遗产,最初是以“个人崇拜”一语来概括的。最初揭露出来的是他对无辜者的大规模镇压。实际情况比这严重得多,斯大林时期确立的那种体制,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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