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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世代祖传眼科中医师黄楚琳、黄楚善”的牌子,利用祖先的声望,糊弄病人,而指使蒋氏母子充当他们的下手,遇到疑难病人由她们去治疗。承乾觉得这实在是欺人太甚。父亲一死,看来他们兄弟的手足之情已经到头了。他将“楚九”之号改为“础玖”,借字明志,以此来激励自己。
蒋氏在黄家门里,只是个小妾,地位卑下。丈夫一死,她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原指望有个儿子,在黄家占有一席之地,而儿子也不被重用,窝憋在这个家里,那就永无出头之日了。蒋氏一想到丈夫临终前对她的嘱托,应当把承乾调教出个模样来,不然的话,将来愧对黄家列祖列宗,也无颜去见九泉下的丈夫。恰好,黄知异生前的几位好友,见蒋氏母子在黄家受着窝囊气,便劝他们离开黄家,出去闯一闯。这样,承乾才会有出头之日。蒋氏听了,正合她的心意——是应该带孩子出去见见世面。有人介绍,上海、宁波一带很繁华,有不少人去了都发了大财。蒋氏毅然下定决心,要带儿子到上海滩去闯一闯,如果把儿子培养成人,出人头地,也算对九泉之下的丈夫有个交代。
小楚九闯荡大上海
一八八七年(清光绪十二年)夏天,刚满十五岁的黄楚九,跟随母亲蒋氏,离开了余姚县历山镇桃园村,先乘船到宁波,再由宁波乘轮船到上海。
上海,七百多年前,只是长江口上的一个鱼村,古称“沪读”。渔村中只有几十户农民、渔民或盐民。这里因为河流纵横,水陆交通便利,逐渐形成水上码头,商业活动开始兴起。清朝康熙年间,清政府在这里设立了海关,航运和贸易日益繁荣。但是上海成为大都市,还是一八四三年(清道光二十二年)上海被迫“开埠”之后。外国人在上海设置了各种“租界”,严重侵犯了中国的主权。然而“租界”也将西方的经济、文化等一齐带来,给上海带来耻辱也带来繁荣。所以,上海被称为“东方巴黎”,是中国的经济、贸易、工业、金融和文化中心。很多人都要赶到上海来淘金。
黄楚九跟随母亲来到上海。这一年,上海已“开埠”四十四年了。在码头上,一边可以看到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一边还可以看到密如蜂窝的棚户区。在黄浦江上,停靠着插着俄罗斯、美国、英国、法国国旗的轮船,泊满了班轮、货轮、煤轮、平底货船、舶船、帆船等各式各样的船只。在这些船只和江岸的隙缝之间,停着许多小船。船上住着一家家渔民,男人在补网,女人在摇橹,光着身子的孩子用绳子拴着,在船板上嬉戏。还有靠岸边的一些小船,船上穿着褴褛的船民领着龌龊不堪的孩子,向正要下船或上船的人们讨钱,哀求着。
她们母子来到上海,人生地不熟,只能在南市区一家小客栈住了下来。半个多月后,经人介绍,在小客栈附近租到了一间价格便宜的房子。蒋氏将楚九送到城隍庙前的清心书院去念书。为了母子二人的生活,蒋氏在住房前挂出“眼科中医师黄知异”的招牌。当时,上海南市区穷苦人比较多,卫生条件极差,缺医少药,有病只好硬挺着。蒋氏挂牌行医,收费低廉,还自制了一些医治常见病的中成药出售。蒋氏把在黄家几十年从丈夫那里潜心学来的本事全都用上了。
蒋氏的门诊开业以后,治好了不少病人,自制的一些中成药治疗效果明显。这样,上门来求医买药的人逐渐多起来了。门诊的收入除了供给儿子读书之外,两口人生活还可以维持。蒋氏勤俭持家,忙里忙外,日子过得很清苦。她的愿望是认可自己苦一点也要把儿子培养成才。可是来到上海不久,蒋氏发现儿子读书并不专心,常常在外面闲逛。放学之后,很晚才回家。有时在家里手拿本书,两眼发愣。这使她十分焦虑,可又不知如何是好。
一天,黄楚九从外面回来,将他最近的一些想法告诉了母亲。他说,他最近认识一位青年,他白手起家,成为一位富豪。他就是上海有名的“浆糊大王”。
租界里有条宝善街,有位外地来的青年,无依无靠,流落街头,身无分文,整天在街上游荡,想寻找一条谋生之路。他在走街串巷时,发现一些店铺经常需要粘贴各种东西,或贴商标或封固信函,因手头没有浆糊而到处去借。这位青年看见了这种情形,便有了主意。他脱下身上穿的外衣,到当铺当了一百文铜钱,花三十多文钱买了一只瓦盆,六十多文钱买了面粉,余钱到茶炉打来开水,将浆糊调好,然后在马路拣来别人扔的香烟盒,每只都装满浆糊,分送给各个店铺。老板很满意,有的店给三两文铜钱,有的不给钱。给的他很高兴,不给的他也不要。这样,一天可收回一百多枚铜钱。第二天,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