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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对付他。”
“任家的两个伴当已经从大理寺弄出来了,皇帝既然都决定出兵了,秦枫借坡下驴卖了沈家一个面子。”说著嗤笑一声,“任家倒好,撇得干干净净,这种忠心护主的下人,往大理寺一丢就当没这人了。”
沈约沈默,半晌才道:“给肖贵嫔递个信儿,我想见她一面。”青衣人略略挑眉,“怎麽忽然有当皇帝的兴致了?”“他们既然求了这麽多年,总要稍微满足他们一下。”沈约望著他,两手一摊,“别看我,我一点把握没有。”“什麽都不会还想当皇帝,真是胡闹。”青衣人轻声斥道。“有一个差点当了皇帝的师父,有一个正在当皇帝的哥哥,皇帝这东西想来也不怎麽难当。”沈约一声冷笑,“不过我对龙椅那玩意儿一点兴趣没有。”
沈约自言自语道:“杀我父母,伤我兄长,我只不过??想好好跟他们打一架而已。”
青衣人点点头,也不觉得他这话有什麽大逆不道之处,轻轻点了点头,道:“那我顺便联系下睿王府,也给那边捎个话。”“嗯”,沈约闭上眼睛,细细思索著,“对了,林士明也辛苦这麽些年了,让他回家养老去吧。”“范希诚?”“范希诚?”沈约想到他殿上那番得体应答,心中邪火上窜,凉凉道:“咱家院子里不是还养著个漂亮小姑娘吗?听说咱们陛下挺赏识他那天在殿上的表现,准备招他做小女婿呢。”青衣人微微叹息,口气里流露出一丝怜悯之情,“玉和公主也真是不幸,哪次嫁人都不顺当。”
“最好你真的这麽有同情心。”沈约懒洋洋地道,“他不是最爱名声吗?咱下药也得对了路子。”青衣人不语,算算没什麽要交待的了,端起碗准备出门,正放下帐子,忽然又想起一事,“对了,你不去看看任晖?”
沈约往被子里缩了缩,翻身朝向墙壁,轻声道:“不了。”
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3)
越春雨水不多,即便是春夏也不常有。可这场秋雨已经下了两天一夜,竟无稍停的意思。任蔻左手撑著伞,右臂怀抱著一只黄铜小暖炉,手里提著一只竹篮,远远地望著跪在灵堂外的哥哥。不准守灵,不准进祠堂,这简直荒唐。任蔻想到父亲就任族长後的第一道命令,只觉疑窦丛生,全然不可解。爷爷去世的消息自是瞒不住的,哥哥一听说就挣扎著下了床,一宁和晴弓都不能跟来大宅,更不可能在此时离开沈家,自然将一切交给了她。她生怕哥哥发现沈家状况更受刺激,命轿子从侧门一路抬进了大宅里头,这几日找沈约和照顾哥哥,她都不知先顾哪一边才好,沈家的惨祸,哥哥的病情──任蔻只觉一颗心掰成两片,搁哪头都是一样痛。
父亲严禁她再和哥哥说话,哥哥脸上的表情又太可怕,她既不敢上前劝慰,却又不能就此不管,只能在这雨里站著、望著、陪著。想到此处,任蔻越发黯然,痛恨自己的怯懦,又深深感到无助。若是一宁在就好了,她黯然想道,又摇头驱散这一念头。不能再依靠别人了。可这到底要怎麽办?哥哥受伤才几天,本来就没痊愈,再这麽糟蹋,肯定是要落下病根了。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任晖身边,蹲下身来,将伞搁在肩头,从篮里拈出一块桂花糕递到任晖嘴边,轻声道:“赵婶捡了新桂花做的,吃一口吧。”她知道任晖性情执拗,他既要跪,劝是劝不动的,於是每日总送点东西过来,厨房不给任晖做饭,她早被赶出家门,那些下人也不怕她,什麽食材也不给,她忙活了半天做不出什麽好的,干脆回安和公府拣些任晖爱吃的糕点带过来。
任晖此时眼皮沈重,浑身发疼,已被胸口和右腿的伤处溃烂的高热搅得浑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抓著妹妹的手,模模糊糊地摇了摇头,喃喃地问:“我哪里做错了?爷爷为什麽责罚我?不杀安仁,我不杀安仁。错了吗?我是不是错了?”任蔻心中猛痛,身子一颤,手里的桂花糕便落到了地上。她低头去捡,却瞥见任晖领口里一抹浓重的血色,她心中大骇,掀鼻猛嗅,却发现空气里除了雨水的湿气、青冈树的味道和桂花糕的香气外,又过了一股说不出的气味,腥臭难闻,竟似是某种肉类腐败了一般。
“哥哥!”任蔻失声惊呼,任晖却仿佛不闻不见,两眼发直,死抓著任蔻手腕,任蔻吃痛,扔了暖炉,伸右手探他额头,可她的手早被暖炉捂热,哪里能察觉温度。她一咬牙,用力掰松任晖手指,万幸任晖烧得厉害,手上一丝力气也无,她扯开任晖前襟──任蔻一生从未这麽大胆过,冒犯兄长简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可她真庆幸自己的冲动。任晖胸前伤口竟已全部发白化脓,松散湿透的绷带下一片血肉狼藉!任蔻惊恐地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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